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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受 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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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后，慢慢有了人气，溪两边都有了等渡船的扯开嗓子喊：“撑船的，过渡唻！”

在一声声的呼唤后，船家大门终于“吱，吱”地大开了，船老大走出门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我说：“你侬回去吧！今天水大没法采砂。”

“啊哦！晓得了！”我晓得再不能这样等着小巽了，遂拉起平车准备离去。

这时，车工班班长却幽灵似地一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用侦探一样诡秘的犀利的目光瞪着我，用警察一样威严的口气对我说：“跟我走吧！”

我有些心虚地问：“去哪里？”

他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说：“等我把平车拉回去架好后，我再来找你吧。”

他说：“不行！车放这有什么关系？有船老大帮你看着呢！”

我没法，只得把平车粗粗搁在溪埠头，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车工班长继续用那种让人尴尬的眼神和口气对付我，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个犯人。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想着小巽，这么早去溪埠头也是为了会她！可是，她早已被她妈找人押回城里去了。为什么？你知道吧？小巽此次回城将接受医院的妇科检查。你跟小巽间有什么事，现在老实说还来得及，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听他这一说，我的心“咯噔”一声，眼前一花，差点晕过去。我想，我真是闯下大祸了！我猛然想起我妈曾给我说过的话：她是个无爷娘谴教的野女孩，从小就在外混生活，又会抽烟又会喝酒，还有小偷小摸行为，跟很多男人有交往，你跟这种人走到一起干啥？她都巴不得找个人家赖赖吧？你跟她瞎混，她巴都巴不得，到肚里有了，就可赖到我们家了，我们家哪有那条件帮你养媳妇养小孩的？

这下我忽然也对小巽不信任了，甚至是害怕：万一她肚里真有，懒到我的头上可怎么办？我真是个倒霉蛋，从小就不断地吃冤枉亏！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得车工班长跟我说：“进去吧，小巽妈妈要问你一些话！”

我走进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文化修养很好，戴一副深度眼镜，气度不凡的中年妇女。她就是城西砂石厂的会计，也就是小巽的妈妈。

小巽妈妈说，小巽虽然长得很高了，可她才十五岁，还在长身体。你们现在怎么能走得那么近呢？而且你们都还没个工作，连一点经济基础都没有，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小巽妈并不是个噜嗦的女人，也没刨根究底地问我很多，也许她仅仅是看一下，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孩纠缠着自己的女儿。是恶？是善？是奸诈？是老实……

离开小巽妈妈后，我想起了尚搁在溪埠头的人力车，心里总不知怎么的，七上八下，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幸的事要发生。

当我赶到溪埠头时，人力车真的不见了！我的人力车啊，跑到哪去了？

这时，船老大来到我身边责怪道：“你跑哪去了？你的车给大水冲走了！你怎么不放放好？你怎么不拉回家？你交待我一声也可以啊……”

大水不仅仅是冲走了一辆简单的人力车，它冲走了我所有的劳动成果，甚至还让家里背了一部分债来赔那辆给我带来一段不光彩人生的人力车……

人家都说破财消灾，但愿小巽在接受妇科检查时没事，我和她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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