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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 第二次宣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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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女人通过交换自我介绍而获得了安布利的名字，但安布利已然忘记了她的姓名。他向来告诫自己，不记蠢货之名。

“你得好好考虑。”这个女人依然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她的国家与种族优势，接着话锋一转，又开始语带威胁。“慕国人自己的那个宣言有多少人认同？少部分罢了，你看过那个宣言吧。”她见安布利没反应，自讨没趣地耸耸肩。“小哥啊，你看你那么年轻，何必要去追求不切实际的梦想呢？你听过代行民是么？那是最为现实的方法，虽然是一种妥协，但那种妥协能带来当下人类社会最好的治理方法。你知道什么叫言论自由，什么叫人身自由吗？你不知道，你们刚刚结束帝制，对于这一切都毫无了解，你们现在别说自由，连吃喝都成问题。我告诉你，只要这边境线越过你的家乡，你从此吃喝不愁，享有自由。”

安布利虽气愤不已，但又顾忌虎视眈眈的仙人，便只好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坚决：“你做梦。”

“固执的小哥，清醒一点吧。你今天要么服从我们，要么就死在这，我不怕告诉你更多。”长发女人故意压低嗓音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惊天秘密吗？”安布利默然冷视。她嗓音大开，“代行民是啊，马上就要在你的国家落地了。你知道吗？”

这确实让安布利感到惊讶。“新政府认同贵族废弃，发表宣言，你说他们想让代行民是落地？”

“我可没说他们，是另有其人。”

“姒政皇帝么？”

长发女人笑了笑。“你倒是也不笨。姒政皇帝对于退位没有意见，但你们的宣言可是触怒了他。说实话，不仅是他，只要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不喜欢愚蠢梦想的正常人都会被宣言触怒。什么叫不承认剥削阶层？这是不是意味着好不容易积累的财富，得被你们以不承认的名义抢了去？这还叫公平么？这些话可都是法师先生让我转述的，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要我在发表了那个宣言的国家里找人聊聊这个问题。他似乎很感兴趣。”

“那你就告诉他，”安布利轻抚着马鬃，语调平和地说，“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虽然没办法创造一个绝对公平的起点，但至少我们可以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起点。你所谓的好不容易积累的财富是靠莫名其妙的血统或权力阶级获得，那就等于你们侵占了别人的财富，现在还散于民有何不妥呢？你抢或压榨或剥削别人就有理，别人找你要回来就伤了你的玻璃心了么？若要说没有压榨和剥削的话，那么得请求曾经的天下从未出现过皇室、贵族这样的阶级，但事实上他们直到被推翻前都一直存在。而此刻的繁真还有位女王呢不是么？还有遮暮岛，等等等等，包括那些什么宗教领袖，以及你们西兹实质存在的‘王族’……这些不公什么时候解决呢？在这样的基础上，你们将代行民是渲染成绝对正义，宣传起自由的概念了？还有什么主来着？女王们、皇帝啊、王族们、权贵们都死绝了，才会轮到你们的民众来主事吧。有那么一票投出很有趣么，人的思维虽难以被控制引导，但选择就不一样了。人们是多么深刻的理解了控制或引导群体的选择是过于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即便这样，代行民是也不会为了实质的意义而改变，因为那一票具有的象征意义能让他们治下的愚民们更有参与感、自豪感。多好的国制啊。”

“那又怎么样。”长发女人恼羞成怒地嚷道，“你们可连这种参与感都没有！”

“我不需要这样虚假的参与感，”安布利轻蔑地看着她，“我需要的是实质解决问题的方法和团体。参与感不重要，重要的是问题该如何被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问题，你去看看我慕国漫长的历史吧…那些腐朽政权的结局是什么。但在你们的国家又是什么结果呢？我的国家历史中一次又一次的将腐朽的权贵们轰下台，指望着新的正义的权贵登顶。这种事情你们没经历过，我们可经历够了。不从根本上改变结构，只盼望着有一个好的剥削者能换种方式剥削有何意义？如果他的剥削方式不合你心意，你除了上街抗议去票选出一个善良靠谱的剥削权贵，你还能干什么？还是你以为，不是剥削权贵也能在你们国家登顶么？你们国家进行过剥削历史的清算吗？那些曾经的奴役是翻身了，但那些奴役主呢？他们的剥削和恶行被就此搁置了么？你们不进行陈规陋习、丑恶旧制的洗濯，在假象之上建立荣和，崩塌时只会摔得更惨。”

“看来我是叫不醒你了，”长发女人确信。“慕国人就那么喜欢做白日梦么？我不跟你东拉西扯的，我告诉你，慕国接下来会有第二次宣言，这次的宣言可是来自于你们的权贵阶层，比起第一次宣言的那个团体要强大和稳定的多。他们可是身怀财富的群体，而不是只有意志的白痴。”

“第二次宣言是什么内容？”安布利将手伸进跨包内部，立刻就找到了容聚仙人之气的干果。所谓门砖，有不同的容器与外形。

“慕国要走的路不是旧帝制，也不是什么狗屁的专务调议，而是来自于黑暗世界中惟一灯塔的西兹国制，那叫作代行民是。而要施行此制的人们将这边境已送我们大半了，目的就是为了换取我们的声援乃至军事支援。”

“这样的话，”安布利轻拍马背教瘦马逃离，随后将干果吞下，怒目圆睁，一个箭步击倒了手映莲花的仙人。“我会率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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