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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魔眼（第2页）

那股把他引过来的血腥气仍在不断扩散。舍曲林不动声色地将少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虽然是黑色的长裙，但她一直捂着的小腹左侧果然还是晕开了一片不正常的湿痕。

于是他直接问道：“伤口疼吗？”

“啊……不，不疼的--”少女像是没想到会被发现受伤，声音仓促的拔高。但随后她又意识到这样很失仪态，于是嗓音又低了下去，听起来便像蚊呐一样微弱了。

真奇怪。舍曲林想，明明之前一直像没有情感的人偶一样，现在却又低下头，仿佛很局促似的。

难道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不要怕，即使感到疼痛，也是可以说出来的。”舍曲林忖度了一下，觉得自己杀人狂的样子确实有点骇人，于是放缓了声音，摆出温柔的样子：“我不会伤害你。只是现在天要黑了，这里会很不安全，而且你还受了伤--我个人认为你需要包扎，确认内脏是否有被捅到。那个人使用的匕首是仿野战刀的类型，刀口会很深，如果器官受损却不及时治疗，容易死掉或留下后遗症。”

想到伤口，舍曲林不禁又想到了芥川，肺叶被打穿却还要坚持离开--希望异能者的身体素质足够强大，不要让他留下病根。

不过今天连着遇到两个孩子，两个都受了伤，是他碰到小朋友的姿势不对吗？不，果然是这个乱糟糟的日本要完蛋了吧！

“我想你家应该不在附近，我可以带你去诊所包扎，然后打车送你回去。虽然我是成年男性，但我对你这样年纪的孩子没有兴趣，只是希望你父母能给我一点报偿，所以不要担心……”他沉声说。

依然是诓芥川龙之介的那一套话术。

“您这样的生命，也需要人类的钱财吗？”

他的话被打断了。

呓语一样飘忽的女声，细得像一丝柔弱却冰冷的雨水。舍曲林从帽檐的阴影下慢慢抬起眼睛，金瞳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明亮的光。他的心脏猛地跳动，几乎要撞出声响--但只是传来了麻痹般的感觉。

他以为她没有觉醒，毕竟受到了普通人的欺辱。

但是，原来是‘洞察’之类的异能吗？

“我看到您的刀在吸食那个人的血。”女孩轻声说。她再次深深的弯下腰，浓紫的长发披落在身体两侧，是完全恭顺的模样:“因为心里全是母亲讲过的关于咒灵与妖魔的传说，所以头脑混乱之下，冒昧的认定了您并非人类。但方才又想到横滨是异能者聚集的地方……如果您为我唐突的话语感到困扰，我万分愧疚，对不起。我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想拜托您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

“作为对您的善行的感谢，我愿意用我的血供应您。虽然我的能力很弱小，但含有魔力的血液大概比普通人的好一些。”她抬起头说，瞳子里的深红缓缓流转，浓稠如鲜血。

“……你的眼睛，是魔眼？”

少女低下头，默认了。

舍曲林忍不住深呼吸。

这也，运气太差了吧。

横滨是异能者的聚集地，在此之前除了咒灵和一些在这里做公益的普通咒术师，他都没怎么见过其他力量体系的人，因此难免先入为主。但这个少女竟然是魔眼的持有者……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所谓“魔眼”，是拥有独立魔术回路、可以干涉现实的眼睛。由于本质是身体器官，因此普通人也有天生魔眼却不自知的可能，但这个少女明显不是这样。舍曲林从她的血里分辨出了魔力的气息，先前正在寻觅猎物的他正是被这特殊的血腥气味引来的。

对有魔力的人而言，即使是最低等的魔眼也能轻易杀死普通人，因为两者在生命质量上已经完全不同了。不过舍曲林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她的表情……人偶一样漠然，仿佛不具备情感，对暴行无动无衷的模样。

该不会是，她根本不懂得要反抗吧。

舍曲林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那些魔术师在他的印象里都是为了追求根源可以不择手段的家伙，为了得到资质优秀的继承人能做出用魔术改造胎儿的事，家庭教育出问题再正常不过了。想通了这点，他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真的苦笑了起来--能说什么呢？要指责她掌握力量却不使用，以至于麻烦到别人吗？肯定是不能的。

总有些事情无法只用对错分辨，但现在，是他给自己主动挑起了一桩大麻烦。舍曲林稍微抬起一点帽檐，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她：“既然你挑明了身份，那就再自我介绍一下吧。如你所见，我是这里的一个普通狩猎者，你方才看到的是我的异能。我的太刀是吸血的妖刀，但是，它还用不到小孩子的血，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和我去医院--我先前以为你是被绑架的小孩，但现在看来似乎错了。既然如此，你的保险证、学生证之类的东西应该都有带在身上吧？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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