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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洞若观火 二（第3页）

“不用，先生，我没事。怎好麻烦您…”

“你就和些面吧，我饿了。”

目送黑披风离去，她抚了抚弟弟的额头，她搞不懂这个披着乌霜披风的人，与其说是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宝儿乖，姐姐给做饭吃啊。姐姐没有奶吃，等有钱了，有钱了就给宝儿…你想知道什么时候？快了，宝儿，快了……”

她有些哽咽。

————————

她又咳了起来，可能是被这股香气呛到了。

四两挂面，三五肉丝，半头胡蒜，油盐斟酌，再溶上些许乌豚脂，味道清而可口。她来到桌前，眼睛死盯着面碗，不知为何突然感觉饿极了。

“清面两碗，不必客气。”他也坐在桌边，然后解下了那厚重的大披风。

胡樱红的心思全在那挂面上，她用破瓷的勺舀了一勺汤递到宝儿嘴边，又急忙拿回来吹了吹。

待她吧唧着嘴看向孑灵，另一双眼睛拦住了她的视线，这双黄眼睛黑眼仁眯成一条线，是一双猫眼。这只大猫横着卧在桌子上，不算上那手腕粗的尾巴，周身也有二尺之长。

最关键的是，它的毛色正是孑灵披风那罕有的黑霜色，与那乌霜披风一样的颜色，那颜色令人望而生畏。

“你能看见？”孑灵面带惊异。

她点了点头，手不由自主伸向向这神秘的黑霜。

“别碰他，”黑猫正在舔舐自己的手。“或者一直盯着看，他的脾气很差。”

“所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哦…那天，不知过了多久。”她搅着面汤，它就像无情的穷江水。“我昏过去了，就这样飘啊飘，醒来发现水是绿的。我被冲进了流玉泊。”

“一段树干…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树，将我载在水面，天冷极了，那树甚至比水还要冷，树皮泛着黄光，敲起来还有砰砰的声响。”

“我会冻死的。”她记得那天的流玉泊格外浑浊。“当时我这样想，想鼓起劲跳到水里游到岸边，但我头晕眼花，全身到处都是淤伤，动弹不得。”

“那时我又想睡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睡过去，管它接下来会怎样。直到我看见了那团火，它在树干上静静的燃烧，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又纯粹的东西。”

“我奋力向幽火爬去，从怀里掏出这个木雕，小心翼翼的将火移到了木雕上。火一离开那黄树干便烧出了黄色的火焰，蓝焰心缠绕在木雕上，而黄火是那么温暖。”

“我将它搂在怀里，很快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飘到了岸边，瘫倒在泥泞里，陪着我的只有那团火，它救了我。”

孑灵看了眼窗外，天黑了下来，酉时已过。

“我把它带回了家，它在木雕上燃烧，无尽的燃烧。”

“后来呢？”天空乌云密布，栖原已有两个月见不到太阳。

“后来…”她咳了几声，“我病的厉害，越发严重，我想可能是那场水冲坏了身子。在一个很寻常的晚上，它不见了，那团火可能是灭了或是逃了，到最后一切都离我而去。”

孑灵挠了挠大黑猫的额头，然后一只手将它托起，这黑猫行云流水般幻化成了那件大披风。

“天不早了，要在子正时分我才能和幽火交流，先睡一会儿吧。”他披上披风，在座椅上找了个相对舒适的角度。

“但，这火究竟是…？”

“你会知道的，先休息一下吧。”

外面刮起微风，屋内最后的光线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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