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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一言难尽4（第2页）

我转身要走。一善说：“吃了晚饭再走吧。”

我笑笑说：“我还有事。”

我径直回学校。快出来巷子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真傻，方才为什么不留下一百块，竟然全给他了；因为钱放在一块，我不好意思抽出一张来。但是又想，算了，我总算帮他一个忙。

我渐渐地高兴起来，因为想到焕秋。快步走回学校。去男生宿舍楼下洗把脸，便去给她打电话。

我先问她昨晚睡得如何，她说挺好。我又问她这几天心情怎样，她说“不错啊”，我再问观察笔记写完了吗，她忍不住了，说：“你到底啥事？”

我也知道自己在绕弯子，因为不想太早接触正题，见她发觉了，好像还含有不满，心中一凛，忙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30号。”她淡淡地说。

我不由苦笑，说：“你就不想在这多待两天？”

她说：“待在这里也没事。

我刮刮鼻子：“回家那么早……也没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忽然醒悟似的，直接说。

“……哦，也没什么事。”我喃喃说，心里轻叹一口气。

她老是问得这么急，好像警察审小偷，一点儿也不温柔，我天生的敏感自尊，忽然便不想说了，因为再说就好像在求她似的；而我生性从不求任何人。但毕竟是有些失落，尤其是想到刚从一善那里取的经。

这时，她又问：“你到底什么事？”

更急、更快、更直接、更冷峻地。

我不禁皱眉，心头生出不满，也冷冷地说：“没事。”

我本想说“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吗？”话到嘴边又改了。

她一怔。似乎感觉到我语气的变化，没再说话。我也不说话，虽然心里在痛；既心痛电话费，更心痛她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忽然说。

我吓了一跳。若换作平时，我一定心花怒放，但是今天心情实在太烦燥；本来挺高兴的，可不想她却如此对我。其实是我对这件事“谋划”太久了，对这电话给予的希望太大，以为她再也无法拒绝我，谁知——

“我不知道。”

我很沉重地说，心里好不气恼。想到以前她说的，她和我只是朋友，要是她发现我有其他目的，那么彼此就不是朋友了；现在她竟然真的怀疑我了！

而她这时还在喋喋不休，说我背弃了初衷，劝我打消所有的主意。

我气极，只是一声不吭，心里一片悲哀，想：“完了，彻底完了！”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确错了，完全错了！她根本不喜欢我，根本不爱我，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不过是单相思罢了！我是一个傻瓜，我对人家那么付出，可人家只不过把我当作朋友，甚至只是——普通朋友！“现在倒好，哈哈，朋友也怕做不成了，好极了！哈哈……”

我想哭，却又想笑，大笑，狂笑！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知她是说得累了，还是感觉到点空气的“异状”。

“我……”我实在是说不出话。

“你不是说没钱了么？我借给你30块吧？”她忽然柔声说，奇怪地温柔，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好像中魔似的呆住了。但心头的悲愤并未让我得到清醒，甚至更觉得她是对我在施舍，冷笑一声，说：“谢谢你，我已经借到了。”

“噢，那就好。”她轻声说，似乎放下心来，没有再说什么。

我心里一苦，想：“她的确是不关心我，她只是把我当朋友……”

“那——没什么事，就这样挂了吧？”

她先拉一个长调，接着像个小女孩似的愉快地说，声音甜甜的。

“好……”

我悲哀到了极点，胸口隐隐作痛，大脑一片混沌发胀。“她竟然还笑得出来，轻松优美地，她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我，一善说得对，我的死活都与她无关……”

我有心说两句“绝情的话”，比如：“这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从今以后，我决不会再给你打任何电话。我也不会去找你，我和你的缘分——”

后面的我实在说不出口，眼泪早已涌出来，淌了我一脸；我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现在想想，恐怕是我真的错了。我应该把实情告诉她的，我不说是什么事，她又怎么知道呢？她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实际上，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永远的聪明，未卜先知。我以为她知道，而实际上她并不知道，我怪她不理解我的话，“恨”她不体谅我的苦——我哪里借到钱了？身上的钱已经买不了一顿饭！而她却很委屈。或许是我确实把这件事想得太久、太深了吧，自以为世界上人人都知道了，实际上只是我的错觉，自以为是、以自己为中心。错觉往往导致错误，尤其是固执的人，尤其是感情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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