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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情动之时临终之曲（第2页）

“有了？”涣羽一脸好奇。

“有了。”

“可说？”

“不可说。”柳楠郢忙拦了一道，“这等私房话，你们母子二人可否等我这个外人不在场时再说？”

青君忍着笑，“娘亲，别说了，害羞了。”他本在说柳楠郢害羞。可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涣羽以为是他害羞，就闭口不再提。他心里明白的很，哥哥可是都听懂了。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随意聊天，涣羽开口，“其实我倒觉得，你唤阿楠做哥哥蛮好，照着从前，你唤句小叔叔都使得。”

柳楠郢即便一直细嚼慢咽，也差点被呛到，忙轻咳掩饰。

青君拍了拍他后背，手掌在他后背顺着一路往下摸，似是帮他，又似在占便宜，他笑着说：“哥哥起初是让我叫小叔叔的，可我觉得还是哥哥好些，显得亲密些。”

涣羽将方诸山的白果、山参、还有一众不知名的仙草煲了一锅十全大补汤。青君只喝了两口，就觉浑身涨热难忍，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喝。他眼里全是柳楠郢，如何还吃得下去旁的东西。

柳楠郢看在眼里，一直强忍着笑。他此从未如此轻松过，人间美好，应是这模样吧……

日子就这样斗转星移，黑白交替，倏忽一月。

一日，涣羽趁着青君去泡茶，单独唤了柳楠郢，将青君托付给了他，“阿楠，你我相识于微时，我信得过你。我有件关于伏羲一脉的事情，要去东海和少皋谈。我怕青君少年气性，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我将他托付给你，可好？”

柳楠郢知晓东海龙宫一族与伏羲一脉是有些过往的，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不太清楚。但从少以宁愿死，都要让涣羽独善其身离开东海龙宫，便可窥见一斑。他作为外人，不便问，只说：“我会照顾好青君的。你何时回来？”

涣羽不答，又说：“这些时日我瞧得出，青君心悦于你。”

柳楠郢一愣，不知如何作答，说不清是羞于同人讲，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涣羽的事，他支支吾吾，终是没张嘴。

涣羽忽就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两情相悦，我瞧着就很好。当年我和少以，一见倾心，我懂那种‘非你不可’的心动。且青君能遇到你，我觉得是他的福气。”

柳楠郢笑了笑，算是应允，“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涣羽拍了拍柳楠郢的手臂，笑着走了。

涣羽临行前抱了抱青君，同他说：“青君这个名字，是玉帝老儿赐的名字，我就不大喜欢。似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你的感觉。我的小青君，娘亲没什么大志向，即便我为伏羲一脉的传人，可我总觉那些天下兴亡于我无关。若爱一个人，便该轰轰烈烈的爱。若要修道，潇洒人间，那就坦坦荡荡的活。同样，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期望。”她抬头看了一眼柳楠郢，对青君说：“你爹娘生你的时候就没想着让你去拯救苍生，所以当初给你起的名字叫清垅，满山杏花，濛濛清雨中，道道田垅。你要记住娘亲的话，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追。想做什么事就去做。”

“娘亲……”青君眼中水雾弥漫，“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涣羽笑了笑，“我伏羲一族剩下的人不多，只涣释、奇湘、霸下、术禾儿几个，我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不想复兴伏羲一族。我去和你伯父说说，给他们安排些仙职啊。不过呢，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待我处理好了，就回来找你。我不想让你，站在你伯父和我中间为难。可好？”

青君觉得他娘亲说的在理，就抱了抱她，“那我在这里等你。”

“垅儿……”涣羽只唤了最后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晓得，没有“回来”，此行之路，有去无回。

当年涣羽以为，少以在遇见她之后，才遇到了那个西海龙公主——“此生真爱”，所以她愿意舍了自己的情意，成全少以。

可十八年后，她才知晓，原来，如此。

原来少以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此刻，她无怨无悔，因她有生之年，等来了少以对她的一心一意和至死不渝。

那种情感，死而无憾。

当满山桃花灼灼化作落红，零落成泥碾作尘时，正是青山妩媚，绿烟十里照拂人间之季。

景色无情，总是任花开花落，可离别却是有声，东海龙宫的人寻到方诸山时，青君的哭声在方诸山里久久不得去。

青君才知晓，原来娘亲是骗他的，她不过只身赴死，去东海之底与父王作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