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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短,再加上园子里比正房还是冷些,饭完也就散了场。章雨柔只让丫头婆子们收拾,自己上前扶着叶老太太回屋,叶老太太满心想着叶景尔婚事,又不好马上叫叶老太爷回来全商议。没有玩乐心情,便让众人散了去,只留下章雨柔,叶茜,叶荞陪着自己摸牌。
“说来真是我疏忽了,小二就比怡哥儿小一步,怡哥过了年十六,他过了年十五,婚事也没个着落。”叶老太太叹息说着,亲爹那样,亲娘己死,嫡母不理,自己这个祖母也没到心,亏得今天叶大太太提一句,不然还不知道耽搁到什么时候呢。
叶荞笑着道:“都说先立业再成家,二哥年龄也不大,现正是该读书时候。要是老太太说现给他议亲,老太爷弄不好还会说太早了呢。”
女儿家花期是拖不得,男人儿家成亲晚些倒是没妨碍,主要是立业。也不是她看不起叶景尔,其他不说,早晚过来请安,一天见两回,这样情况下叶老太太能把这个孙子给忘记。叶景尔真反省一下自我,没人给他穿隐身衣,怎么就混如此透明呢。
“就是老太太现留心挑选,也是不晚。”叶茜笑着说,又道:“叶二太太常出门应酬,只怕也早有中意儿媳妇了。”
叶二太太不关心叶景尔是一回事,但她是叶景尔嫡母却是事实,叶老太太作为祖母虽然可以给孙子选媳妇,但怎么也得知会儿媳妇一声。做出一个商议姿态来,总不能祖母挑好人了,知会儿媳妇一声,这样也太下叶二太太面子。
叶老太太听得点点头,转身就对画眉道:“去叫二太太……”
章雨柔心中有事,再者她只是表妹不好说表兄婚事,一直没吭声,此时不禁笑着道:“老太太也未免太心急了些,等过了年再议也不迟。”
叶老太太不禁笑了起来,道:“也是,现还国孝里呢,二太太现也是忙得很,总要等她闲下来,再慢慢商议不迟。”
又摸了几把牌,叶老太太也终于累了,让姑娘们各自回屋歇着。叶茜还好,叶荞回到屋里脱衣服就躺床上了,她中午过去时就已经十分疲惫,硬撑到现。
叶茜也不去打扰,让丫头拉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则旁边榻上坐着,让丫头倒茶上来,慢慢地品着,闹腾了一个中午,她也是挺累。
想到中午吃饭时场景,叶茜有几分若有所思,叶景尔那样表现,叶荞她们年龄还小,也许还不太明白,只怕章雨柔心里是有数。章雨柔晓得好,叶景尔那样小透明,就是有想法,章雨柔也能躲开。
麻烦是叶大太太,她是已婚妇人要是留心些应该能明白。再就是杨婉真,眼看着也十二岁了,素来聪明,也许能看出些什么来。要是真被她们晓得,只怕后头就有得闹腾了。要从血缘上说,叶大太太既是继母又是亲姨妈,叶大太太能当正室也多亏了叶景怡,双方关系应该很不错。
实际却根本不是那回事,她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叶大老爷死后,叶景怡就把叶大太太和叶景陆分出去了。为此叶大太太还大闹一通,要告叶景怡不孝,但她是继母,并且亲儿子已经成婚,叶景怡也没有被皇帝看不顺眼,根本就没人搭理她。
就说她住进来这几个月,叶大太太对叶景怡怎么样不晓得,但看叶大太太跟章雨柔关系都是淡淡。叶大太太智商不高,章雨柔脑子绝对够使,她会这样对叶大太太,肯定不是因为叶老太太给她撑腰。
要是叶景怡对叶大太太有足够尊重,章雨柔绝对能把叶大太太哄开开心心;相反要是叶景怡内心极其讨厌叶大太太,章雨柔肯定会对叶大太太淡淡,因为继母婆婆跟丈夫闹不愉,章雨柔不会这么傻。
继母和继子不和不是什么闻,尤其是叶大太太也有儿子,大房还有唯一爵位继承权。想让自己承爵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让她抓住这么一个把柄,章雨柔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叶景尔喜欢她,那就是大错了。若是毁了叶景怡和章雨柔婚事,叶景怡叶老太爷面前只怕要大大减分。
还有杨婉真,过了年也十二岁了,叶大太太这么把她带身边养活,除了国公府生活非常好之外,应该是想她能嫁到国公府来。十一岁正是中间年龄,府里所有少爷都能配得上,杨婉不是傻子,她肯定也会为自己谋划,就不知道她谋是谁。
“姑娘们屋里吗?”
屋外传来流云声音,杜鹃正门口赶紧迎了出去,叶茜也站起身来,床上叶荞本来就睡不沉,此时也醒了,喜鹊便上前来侍候叶荞。
小丫头打起帘子,只见流云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小丫头手里还有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小罐茶叶。
“大爷刚才回来,知道老太太给荞姑娘过生日,自己不家没赶上,心里懊恼。正巧今天外头得了包好茶,便让我给姑娘送过来,姑娘要喝好,只管再来取。”流云说着,便把茶叶从托盘上取下来,要递给叶茜。
叶茜却是没接,给杜鹃使了眼色,杜鹃上前接过来。笑着又道:“让大哥费心想着,也是荞丫头造化,过一个生日得了大哥哥两份礼。”
“过年事多,早上那份礼是我给姑娘准备,不过是公宫随份子。”流云有几分不好意思说着,随即笑着道:“这罐茶叶才是大爷心意呢。”
“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姐姐了。”叶荞笑着说。
流云笑着道:“荞姑娘这话我就当不起,不过是侍候大爷,帮着大爷料理些琐事。”
“姐姐侍候大哥多年,也是辛苦了,也亏得是姐姐,料理周周全全。”叶茜笑着说。
“都是我份内事。”流云说着。
客套几句,流云起身回去,等她走远了,叶荞也不禁道:“难道流云就不曾想过章姐姐不想让她当通房原由?”
“连你都没有想通,她如何能明白呢。”叶茜说着。
这就是所谓身局中,叶老太太是够喜欢她,但跟章雨柔是叶老太太亲外孙女,跟叶景怡过日子也是章雨柔,通房定哪个肯定是听章雨柔道。章雨柔看不上她,她就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加努力想做好些,殊不如不要她就因为她做太好了。
“流云这样,嫁个家中管事,当个管事媳妇日子也不会过差了,何必非得当这个妾室。”叶荞叹气说着。
又想到眼前冯氏事才过去,细想一层似乎也能理解,女儿嫁人本来就是赌博,许多时候凭是运气。流云自小叶景怡身边侍候,深知脾气性情,叶景怡长相能力皆是上品,又是未来国公爷,给他妾室自然比外嫁有把握一些。
叶荞如此一说,叶茜眉头皱了起来,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她这样聪明人,如此心力,花了这么多年心血。若是如愿还好,一旦不能如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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