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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仿佛周遭不再吵杂,鸦雀无声,云挽香屏住呼吸,可谓是严重不敢置信。
对面的男人依旧那么意气风发,英俊潇洒,比起十年前,倒是颓废了不少,再怎么说十年前他也算是三河书院一霸主,身后永远跟随着无数小弟,总是眼高于顶,嚣张跋扈,怎么现在……
穿着中等丝绸编制的淡紫色长袍,一根普遍的廉价玉簪,依旧挡不住自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白永玺。
不用想也知道很潦倒,而还是死性不改,身后还是跟着七八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还学人当登徒子了,若是他如今穿着华丽,她一定会鄙夷的瞪一眼然后转身走开,可心中的一股怜悯令她并未雪上加霜。
白永玺见女人转身后同样愣了一瞬间,后痞笑着扬起唇角越过云挽香走向前方,显然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打算。
“喂!”云挽香伸手拉住了男主的衣袖,蹙眉询问:“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这人可是先生最爱的学子,不管如何考个探花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为何如此作践自己?
“放开!”白永玺凤眼微眯,冷着脸命令。
“喂!大哥让你放开,你听不到啊?”
云挽香深吸一口气,见周围的群众全都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放手,只好慢慢松开,瞅着一群不务正业的人越过才看向一位老婆婆追问:“婆婆,他家以前不是很有钱吗?”
老婆婆手持一株青菜,老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本就很皱褶,如今更是因为厌恶而挤在一起,蹲下身子边整理一箩筐青菜边唾弃:“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有人可以辉煌一生,白家曾今好歹也是屈指可数的富商,七年前白老爷去世后,这败家子就终日挥霍,弄到最后丝绸没人买,织坊倒闭,如今就剩一祖宅了,家里能卖的全部被变卖,你说皇宫不要他的丝绸也不至于全天下都不要吧?居然不思进取,活该!”
原来如此,也对,洛儿向来就有仇必报,曾经他那样对他,还照顾他家生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哎!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个败家子,瞧见没?成天游手好闲,和一堆酒囊饭袋为伍,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光棍一条,这样下去,迟早把祖屋也得卖掉,也没哪家好姑娘肯下嫁给他,曾经有钱时就成天往花楼跑,最后被轰出来,就开始在大街上挑戏民女,我要是他娘,不病死也得被他气死!”
旁边卖烧饼的妇人也恶声恶气的鄙视。
云挽香慢慢起身,转头看着远处又在挑戏女孩的男人,不对,白永玺在她的印象里不是个如此自甘堕落的人,一定有什么原因,莫不是洛儿?
快速小跑上前拦在一群男人的前方。
“你这女人真不知好歹,大哥放过你,还自动送上门,有没有羞耻心了?”
“识相的赶紧滚开!”
白永玺抬手制止了兄弟们的议论,很是不解的俯视着矮了一个头的女人:“你到底想怎样?怎么?是不是也想来骂几句?那请便。”
“我只想告诉你,要想被人看得起,首先就得自己看得起自己,白永玺,虽然以前我确实将你恨之入骨,可那时候最起码你还有我来恨的本事,现在我倒觉得你连被人恨都没资格!”气喘吁吁的说完便转身道:“或许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可能让人无法承受,我能理解,但是他们每天都在天上看着你,知道你如此堕落,一定会伤心的,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便头也不回的走向皇宫。
白永玺诧异的望着女孩的背影,眼里写着狐疑,按理说她应该兴高采烈的来奚落,落井下石,为何……薄唇紧抿的想了一会才冲上前拉着云挽香的手狂奔,脸上没有了嬉笑,更多的是认真。
“大哥,等等我们!”
云挽香没有阻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指责他,或许是同病相怜,亦或许是看到和洛儿一般大的男人就忍不住想教导,相比起来她情愿恨他也不要同情他。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白家大院的织坊停住脚,惊愕的望着那庞大的建筑,无数台织布机,染坊,还有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名贵丝线,微张小嘴冲到一堆洁白的丝线面前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捻起几根:“哇!这可是蚕丝,居然就被你们这样扔地上了?你知不知道这要织出来得卖多少钱啊?”
白永玺抓抓后脑,一副不懂的表情,上前踹了一脚那些所谓的蚕丝嗤笑:“关键是要织得出来不是吗?”
“那你就织啊!”挽香拿着丝线不舍放手,很是无语的望着男人。
“你看我,哪里像会织布的样子?”白永玺摊摊手,表示他无能为力。
“呼呼,大哥,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不是还要去给刘员外截花轿吗?”阿聪气喘如牛的扶着柱子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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