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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肯路两侧的行道树间隔很远,稀稀拉拉几盏路灯投下暗淡的光芒,路上有行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放眼望去街道并不荒凉,所以盛卉没有太警惕,拎紧手里的纸袋子,快步走出了甜品店门。
手机丢在书包里,隔着厚厚的书籍和电脑,震动的感觉传不到身上。
这条路大约三百余米,转过一道弯,再走一百米,就是叶舒城住的公寓了。
盛卉走在靠近马路、光线比较足的一侧。
经过一片紧闭的店门,行道树落下漆黑阴影,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用西语口音浓重的英文喊他:
“嘿,小妞。”
那人离盛卉并不近,她转头看了眼,是个衣衫褴褛的黑白混血流浪汉。
“你长得好漂亮,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啊?”
流浪汉发出令人胆寒的黏腻笑声,歪歪斜斜地朝盛卉走来。
盛卉吓得心口狂跳。她来不及从包里掏出手机,只能抱紧怀里的纸袋,加速往路口的方向冲。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身后那恐怖的脚步声也渐渐加快。
埋头跑了百余米,汩汩热风吹出一道又一道冷汗,盛卉一边祈祷后边的人别再跟了,一边后悔自己的大意,真应该招个保镖随身
“你怎么才来啊?”
前方不远忽然飘来一道清冽的声线,“等你好久了。”
盛卉倏地放慢脚步,眼见橘黄色的路灯之下,一个身量高挑的少年单手叉腰站在那里,长腿随意支着地,深邃眸光淡淡落到她脸上。
成排暗淡的路灯中,似乎唯有照着他的那一盏,是其中最明亮。
见她一脸呆样,他似是不太耐烦,抬步朝她走来,直到近旁,手臂一揽,径直落到她肩上,将她往自己身侧扣了扣。
两人肩并着肩,叶舒城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少女瘦削的肩骨,令人安心的温度隔着衣物透进肌肤。
只见他低头凑近说:
“美国不比国内,晚上千万别一个人在路上乱走,越繁华的地方越不安全。”
盛卉微微垂下脑袋。
她不喜欢异性的触碰,于是不太自然地收了收肩膀。
叶舒城却不像从前那般守礼,仍旧牢牢掌握着她的肩头,一边领着她往前走,一边回过头,望了眼身后十米开外的流浪汉。
那眼神像冰川中淬出的寒光,刺得流浪汉讪讪一笑,再也不敢往前。
盛卉大概一辈子都没这么老实过。
对叶舒城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又补句谢谢,一路缩着脑袋,纤瘦的身体时而战栗,显然受惊不小。
直到走到公寓楼下,明亮的大厅灯光驱散昏暗,叶舒城终于松开她的肩膀,一言不发地快走几步,到电梯间去刷卡按楼层。
进入轿厢,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靠后的两个角落。
盛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悠悠吐出,软声说:“你特意出来找我的?”
叶舒城抓了抓后颈:“路过。”
说完,他想起刚才发的那几条消息、打的那几通电话,她拿出手机就能看到。
“好吧,确实在等你。”
语毕,立刻转移话题,用轻松的口吻笑话她,“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盛卉皮笑肉不笑:“你不如说我没见识。”
叶舒城:“现在有了。没被流浪汉欺负过的留学生,人生是不完整的。”
盛卉噗嗤笑了出来。
叶舒城见她笑,继续说:“我有个朋友,大一的时候在纽约还和黑人打过架。”
盛卉眨眨眼:“那我这样的,其实还算安全。”
叶舒城想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上哪都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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