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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包夹着纸条的瓜子（第1页）

一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张涛凑近正在院子墙根晒太阳的张四维：“四维好侄，帮叔个忙呗?”

“什么忙？让俺替你写作业的事，俺可不干了！”张四维准备起身离开。

“写作业对你来说都是毛毛雨！”张涛顺势把张四维拉起来，“这事，咱爷俩得去院子外面说。”

张四维既纳闷又好奇：涛叔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他干！

小爷俩肩并肩走出了热闹的院子，来到北面的空地上，四周无人。“四维好侄啊，俺……俺……”张涛忽然变得吞吞吐吐。

“快点说啊，不说俺可走了，马上就要上课了！”张四维转身假装离开，张涛一把拉住张四维的胳膊，“侄儿，俺……俺相中方文秀了！”

“啊，”张四维惊愕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你怎么会相中方文秀呢？”

张四维和方文秀是左右邻居，两人经常上学一起来、放学一起走，青梅竹马似的，两小无猜。

“四维恁不知道，俺没事就观察咱班的女生，俺都观察了好几遍了，咱们班里就方文秀最好看！”张涛的眼睛里闪着陶醉的光芒。张四维努力回忆方文秀的音容笑貌：那个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小妹妹有张涛说的那么好看吗？

“侄儿，恁就说帮不帮俺的忙吧？”张涛伸出手臂挽住张四维的肩膀。

“帮……帮你什么忙？”张四维有点惊慌失措。

张涛压低嗓子：“恁帮俺给她写个纸条，就说俺相中她了，想跟她交个朋友，问她愿不愿意？”

“你怎么不自己写？你又不是没长手！”张四维挣脱开张涛的手臂，向院子走去。

“侄儿，俺的字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拿不出门啊！”张涛拉住张四维，“事成之后，今年秋天的公粮俺替你交了！”

张四维听到张涛要替他交公粮，他脱口而出：“一言为定！”

上课的时候，张涛一会瞟一瞟张四维，一会瞟两眼方文秀，他乐呵呵的。张四维忽然后悔这么痛快地答应张涛的要求：他从来没给女同学写过纸条啊，怎么写啊？关键是，张涛要他写的对象还是与他一起长大的方文秀。

放学后，张涛迫不及待地跑到张四维的书桌前：“写好了吗？俺赶紧给她。”

张四维不耐烦地说：“哪有那么快，俺还没想好怎么写呢？”

张涛生气了：“四维孬侄，你是不是拿架子啊？”

张四维急忙否认：“怎么可能？涛叔放心，俺今天晚上写好送你家里去。”

“这还差不多！下午你直接去俺家里吃饭吧，让恁奶奶给你烙葱花油饼吃。晚上在俺家里写！”张涛喜笑颜开。

晚上，张四维趴在张涛睡觉的屋子里的桌子上，边抹着油乎乎的嘴巴，边对着张涛的作业本思忖：怎么起头呢？

“侄儿啊，看把你愁的，又不是让你找媳妇！”张涛坐在一旁见张四维迟迟不动笔，“俺说着你写，方文秀，你好……”

张四维索性按照张涛的口述写了半页纸。张涛抓起字迹未干的作业本，借着煤油灯的光默念了两遍：“一气呵成，字儿也工整，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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