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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厄运衰危战卑狂红妆鸯女沉情亡（第1页）

“哼！”卑狂轻笑，身形高频闪动，猛然原地消失。

这不是闪现，这是速度快到了极致。几乎同时，他出现在衰危身后，一爪探出，直奔要害。

然而衰危似早有察觉，在卑狂袭来的一瞬，侧身出腿，连踹接肘，又出数拳。招招致命，步步落空。

卑狂接连后退，见招拆招。眼看衰危拳风袭来，卑狂蹲身前探，一爪抓向衰危腹部。

空气扭转，波纹诡谲，衰危再次原地消失。

卑狂想也不想，立刻前滚翻躲过这一脚。趁着衰危击空，身形未稳，卑狂旋身出腿，一脚砸向衰危腰间。

衰危反应也不慢，振翼飞身，一拳砸下，正中卑狂腿骨。这一击，将卑狂翻转过来。于是衰危趁势追击，接连数十拳，将卑狂轰入地面。

拳头砸在身上，如暴雨疾下。卑狂却大笑起来，双手死死抓住衰危手臂，与他一起沉入地面。

气爆轰鸣，地震凹沉，汽车翻飞，烁灯警鸣。凹陷中心，红毛生长，裹成一个圆球将二兽包裹。咆哮声，撕咬声，挣扎声，咀嚼声，骨裂声，吞咽声，声声刺耳。红球扭动，血水顺着缝隙淌出。

白线蔓延，从缝隙中挤出，扭曲生长，试图将红球包裹——那是洋葱的根。

蓦的，红球破裂。卑狂拖着半边残骸钻出，振翼飞遁，他的另一半身体已成枯骨。

衰危原地站起，半边肩膀，胸膛，血肉模糊，满是啃咬的痕迹。眼见卑狂飞入空中，衰危并指挥手，身后一剑生长，化作绿绸飞去，卷住卑狂脚踝。

卑狂心疾，红毛裹手，化作长刀，便向绿绸斩去。却被衰危用力猛拽，卑狂身体失衡，一刀斩空。被衰危拉扯着，甩砸在地。

接着便是一声轰鸣，卑狂尚未站起，衰危已至身前。一脚踏下，落空。卑狂已潜入地下。

红光乍起，地面画出一个圈，圈内漫天红飞絮，满地赤柔丝。

“阵起，卑愁自怨。”卑狂一声历喝，地面红丝如一条条线虫飘摇扭曲。漫天的红絮如烟花绽放，化作雾气弥漫。

衰危忽然感到自己变小了，天地建筑分外高阔。他变得很虚弱，行动迟缓，像凝滞在琥珀里一般。红雾变成了密集的大水球砸下，他却来不及躲闪，被淹没，被包裹，扼住喉咙，无法呼吸。

这些东西并不真实，只是阵法迷惑了他的心智。此阵的作用便是让目标莫名自卑，从心底觉得自己不行，从而放弃抵抗，最终惨死在卑狂的杀招之下。

阵内的红丝游动，钻入水球，噬咬着衰危的身体，让他痛痒难耐。他却无计可施，那些行动缓慢的游丝，如今在他看来也是行动极为迅速。

自卑就像疾病，让人身心绝望，疲软劳累，无法动弹。即便是你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啊，可身体也会说，没用的，一切都是徒劳，不如躺着吧，还能死的舒服些。自卑之下是无尽的倦意，衰危的意识逐渐消失。

他身上的变化缓缓褪去，一点点恢复人形。红丝的叮咬让赵衰浑身刺挠，他不由得在身上胡乱抓了两下，掉出一个洋葱。这不是他头上那个，是他早上煮面的时候在厨房拿的。

洋葱滚落在地，滋滋的冒出烟来。赵衰闻烟落泪，酸楚难忍，想要抬手擦眼，才发现自己身体已被千万细丝禁于地面。

便在这时，一只利爪从赵衰后背插入，穿透他的胸口。

“啊，好痛啊。”赵衰低头看向那只血爪，双眼绿芒乍起，刚恢复的意识瞬间消失。无数青叶从后背涌出，穿透卑狂的身体。这一次的衰危，比之前更强。

只见衰危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后背的青叶穿插着卑狂的身体，将他举上了天。缠绕包裹，咀嚼吞噬。

绿茧扭曲蠕动，磨碎的浆液从缝隙渗出，骨裂声，呜咽声，声声渐小。

“休要伤我夫君！”忽的一声历喝响起，一道红光斩过。青叶破碎，卑狂破茧掉落，已变成牛粪般的残渣，残渣内半截身躯苟延残喘。

一红妆女子护于卑狂身前，凤霞金冠伫蓝鸯，嫁裳红绸金丝断。此女便是周欣缘，当日为了易平川一跃而下，今日又为了他化身成鸯。

“破禁鸯！”衰危倒吸一口凉气。

爱而不得，破禁成鸳，执手赴难，长怨为鸯。破禁鸳鸯这样的厄运兽，一般两只一起出现，双方可为对方慷慨赴死。而两只合击，能释放出堪比天仙一击的威能，如今却只有一只。

“小川别怕，我来护你。”周欣缘昂首站立，并指持羽，长衣飘摇，战意陡燃。

卑狂身上却迸出无数红丝，插入了周欣缘后背。

“你……”周欣缘愕然回首。却看见卑狂在笑，他笑得那么狰狞，那么癫狂。他是卑狂，早已不是什么易平川，对他而言，一切活物，都是食物。红丝变成了导管，血肉顺着导管涌入卑狂的身体。

他在生长，在复苏，周欣缘却一点点衰老，枯竭。她没有反抗，眼角流出泪水，划过脸颊，划过皱纹，和她枯白的头发一起飘落，打碎了他们的最后一点过往。周欣缘的身体碎了，头顶的发饰摔落在地，破禁鸳化作一只金鸟飞入蓝天。

卑狂狰笑着生长，全身红毛变成红色刺甲，摊手便是一道光球射出。

衰危急忙躲闪，那光球便击穿了十数栋高楼。

然而衰危躲出的一瞬间，卑狂已打出了数十团光球。他奸笑着，尖叫着，疯狂着，扔出无数光球。他并不需要打中衰危，打中什么并不重要，他只是在不停的破坏，破坏这个让他憎恶的世界。

光球所过之处，万物尽毁。受到冲击的人们纷纷跪地，他们都感觉自己不行了，错了，累了，自责，自卑的情绪在胸中涌动。有人抱头痛哭。有人开始癫狂，有人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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