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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意兰被送回蕴秀院时,院中只有留守的嬷嬷和宫女,除她以外的秀女还都没回来,而得到她被留牌消息的秦嬷嬷已经带着如莲在院门外等候了。
秦嬷嬷习惯的掏出一个装银子的荷包塞给送陈意兰回来的小太监,相互间打着趣说着恭喜,一幅欢乐的画面。
陈意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更多的是那个被小太监收起的荷包,那里的银子可不是她出的,而秦嬷嬷做的某些事她也不能再装着没看到了。
秦嬷嬷将太小监送走后,和如莲分左右的跟在陈意兰身后踏入蕴秀院,院中留守的嬷嬷和宫女眼中闪动着羡慕的光芒。
陈意兰脸上挂着矜持高傲的微笑,在二人的陪伴下回到房中,房内秦嬷嬷早已提前准备好梳洗之物,她的脸上的笑容更加满意,秦嬷嬷和如莲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只是这份贴心也不知她还能不能继续享受。
陈意兰在秦嬷嬷的伺候下沐浴梳洗并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宫装,虽然她的位份还没有具体确定下来,但从明熙帝的那声“留”后,她就已经属于这坐华丽而尊贵的皇宫了,新身份自然要穿新衣。
等陈意兰坐下后,秦嬷嬷带着如莲跪在她的面前,“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陈意兰脸上都是笑容,急忙起身将二人从地上扶起,“嬷嬷快起来,我能够走到这一步全赖嬷嬷和如莲的照顾,今日是我们的同喜之日,不必行如此大礼。”说着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二人。
“小主,这以后的礼不可废!”秦嬷嬷嘴里说着,可手却熟练的的将荷包收起,哪怕荷包中的银子没有她预期中的多,可她要的是陈意兰的一个态度,她可不想要一个刚有点成就,就看不起旧人的主子。
“嬷嬷,这些礼仪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可你、如莲和我的情分不同,在私下时还是随意一点好。”陈意兰露出一丝俏皮,话中同时也在敲打二人在外面必须将礼仪做好。
“奴婢知道。”秦嬷嬷脸上没有丝毫为难,对于她的敲打也没有拒绝,旁边的如莲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而她只是停顿了一下就跟着点头同意。
陈意兰看了眼二人,这宫里的规矩她们比她熟,她们肯定知道有些事一旦做错,那葬送的就是她们自己的命,可如果她们明知道到错还会照做,那这个人就有问题了。
“如莲到外面守着,也顺便看着另外两位秀女何时回来。”秦嬷嬷开口将如莲打发出去,她除了教导陈意兰外,身上还担着另外两名秀女的差事。
陈意兰看着如莲出去,知道这是秦嬷嬷有事要和她说,实际上她也有事要和秦嬷嬷说。
“唉!”
秦嬷嬷未语先叹息,在引起陈意兰眼神慌乱后才开口说:“小主,今晚之前最后位份的旨意就会颁布下来,可因为小主之前提前在猗兰殿侍了寝,虽然你现在被留了牌,可这位份……恐怕是众中最低的。”
“嬷嬷,此事我们早就说过了,你现在说……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么?”陈意兰的眼中都是疑惑,一件事她不需要三番两次的叮嘱的,更何况……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一夜她用这双手为明熙帝按摩了大半夜,直到十根手指发颤才停下,可她在人睡着后还如此卖力的辛劳半夜,这不是为了做白功的。
“奴婢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和小主说一下,凭你的容貌和家世,就算最初的位份很低,可只要不出错就会有出头之日。”秦嬷嬷脸上闪过欣慰,提前侍寝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只要娘家给力这位份自然也升的快。
陈意兰笑了,明白秦嬷嬷是提醒她找娘家做助力改变现状,可她……有娘家么?
“小主,你只要静等一段时间就好。”秦嬷嬷再次叮嘱,她怕这出身高门的贵女无法忍受这一时的低谷,如果在后宫闹起来做错事,那一切都晚了。
陈意兰拉住秦嬷嬷,让她坐到身边,语气充满幽怨的说:“嬷嬷,我知道你帮我里面有陈国公府的安排,可是……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小主,你有什么事要说?”秦嬷嬷看着在她面前露出无辜眼神的陈意兰急忙安慰。
“嬷嬷……”陈意兰说着泪缓缓的从眼中滚落而下,“嬷嬷,陈国公府在入宫这件事上帮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以后……我无法保证他们还会继续帮我。”
“小主,陈国公不是你伯父么?”秦嬷嬷眼中都是疑惑,陈意兰可是陈国公府侄女,这亲侄女入宫他怎么可能不帮呢?而且这是关乎家族的大事!
陈意兰的泪不停的滚落而下,而头却委屈的摇头,真实的原因她不能,那她只能让秦嬷嬷认为她受了委屈。
“小主!”秦嬷嬷看着她的泪眼中都是焦急,陈意兰可是最末等的嫔妃,如果没陈国公府做靠山,她在宫里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嬷嬷,从我入宫开始你就照顾我,这些事我不想骗你,可陈国公府以后给我的帮助会很少,至于银钱他们会为我花,却不会交到我的手中花,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陈意兰最后问的特别小心,同时也暗中提醒秦嬷嬷,她手中没钱!
秦嬷嬷脸上表情变化万千,她之前会替陈意兰出赏钱,是为了让她看到她的付出,更是因为陈国公府的大方,可现在仔细想想,陈国府是出了很多钱,可却没有任何一两银子交到她的手中。
陈意兰松开秦嬷嬷的手,拿出帕子可怜的抹着眼泪,“嬷嬷,这些事我不能骗你,更不能耽误你和如莲,我的情况就是如此,你和如莲……”
后面的“自谋出路”的话被陈意兰的泪取代,而秦嬷嬷也慌了手脚,她要的是攒够银子后找地方养老,可面前的人没靠山没恩宠,那她跟着她有什么意义?
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了秦嬷嬷,她急忙慌乱的起身,边走边说:“小主,奴婢听外面有秀女回来了,奴婢先去看看,你先休息。”
陈意兰睁着一双泪眼点头,一双眼可怜的追随在秦嬷嬷的身后。
“小主,外面太乱你别出来,万一被人冲撞了不好。”秦嬷嬷回头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跟着颤动了一下不放心的交代。
“嬷嬷放心,我不会出去的!”陈意兰在看到秦嬷嬷回头后,脸上露出一抹没有被抛弃的惊喜急忙点头表示。
唉……
秦嬷嬷在心中叹气,她怎么感觉这个陈意兰有些可怜呢?
陈意兰注视着房门被关上,她眼中的泪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缓缓起身坐到了梳妆镜前。
镜中照出她得意的笑容,她不想骗人的,可她和陈国公府只是利益牵扯必须有一个界限,而中间秦嬷嬷自然也不能和陈国公府太亲密,只是不知秦嬷嬷会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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