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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我闭上眼，暮色苍山远去，心静神清，仿见碧波红衣，仿沐泠风微雨，莲叶随风，彩蝶翩舞，花香绕身，扁舟如叶，有人似青莲，携手同醉……

我，醉在这一片清音凉风中，醉在这一曲箫笛和唱中。

曲终了，音止了，可我依然闭目而立，犹浸在余韵中。这chui箫的人是谁？

再睁眼，远处朦胧的暮色中走来一道人影，待到近前，却是同时一怔。

我与他皆是惊讶至极的看着对方。

为何……为何会在此相遇？

可转瞬我想我们都明白了。

彼此暗中避开，谁知却又同至天支，可笑可叹。

&ldo;你……为何在此？&rdo;云cháo问我。很直接的，没有客气委婉倒似我和他并非昨日才见而是相识一生之友。

&ldo;我来看看。&rdo;我淡然答道。我看的是什么，他应当明了。

果然，他移首望向天支山，有些向往又有些感概：&ldo;高山流水……风流人物……我也是来看看的。&rdo;

我心一动。凤歌于天却辗转难去，水莲吟和天衣无fèng，神往皆同却何以……

&ldo;天支山上琴哥相和，苍茫山顶绝棋一局，他们……可如此就是一生无憾罢。&rdo;他又道。

&ldo;他们是否无憾难知，可我们自己能否无憾……&rdo;

他回首看我，我迎着那双眼睛，那里可有我要寻的？奈何什么都没有，又或是暮色太暗我看不清楚？

&ldo;我们死前那一刻总能知的。&rdo;我移开目光。

&ldo;天支山的传说自小听到大，也一直向往着有一日要登峰一揽，可不知怎的，曾数经华州却不敢前往。&rdo;低沉的声音中有莫名的惆怅。

我回首。

&ldo;我们去那里可好？&rdo;他手指天支山，声音轻缈，&ldo;我们去高山流水处。&rdo;

没有犹豫的便和他上了天支山，没有带衡薇就和他上了天支山。

天一亮，一张藤椅，一个包裹。

我背着包裹坐在藤椅上，他背着藤椅走在山路上。

虽来天支山下许多次，可我一次也没有登上山过。一是因为体弱爬不了，二却是觉着能在山下看着便已足已，高山流水是我一生所向，可遥望已是一种美一种享受。

碧落赋-----作者:倾泠月

这一次，心动，和他一起登上天支山，和他一起去往高山流水，亦所愿矣。

这一路走来，我们话不多，可偶尔的目光相投中，我们知道彼此的心qg都是轻松愉悦的。我平日话不多，只因说了他人总会疑惑半天，可他不同，往往一字两词他已完全明白。当我为某处奇景惊叹而想要多赏时他已停步，看往同处，眼中是一样的欣赏与赞叹。

参天古森，嶙刚峋怪石，蜿蜒溪涧，烂漫山花，奇异鸟雀……我忘乎所以的沉迷，一半为景，一半为境。

走走停停，晌午时才爬至半山腰。停下，进食，歇息。

他盘坐石上，我倚靠树上，朗日当空，树荫环绕，山风徐徐，脆鸟清啼，我以手支颐眯眸假寐。眯了半晌，忽然心中一动，睁眸，正碰上他的目光，彼此都如清湖不波。

我看着他，石上的他岿然不动，山风拂起衣袂，他似盘坐云巅。

&ldo;没有一丝戒心。&rdo;片刻后他道。

我笑，按住颊边被风chui起的发丝，淡淡的道：&ldo;可寻千绪惟无戒心。&rdo;云cháo，当你看穿那局玲珑时便应明白，你我是这世间离对方最近最了解对方的人，我们会防友防亲却绝不防对方。

他闻言不由笑了，有些欣慰，起身走了过来，在我身前一尺处停步：&ldo;你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而且……&rdo;高大的身躯蹲下来依然有一种qiáng烈的气势，手掌伸过落在我的颊边，&ldo;这样绝尘之容，能不动心的只有死人。&rdo;

树旁有一丛野花，我摘下一朵，递到他的眼前，&ldo;万里chun随逐客来，十年花送佳人老。&rdo;

他接过花却簪入我的鬓中，目光深幽，&ldo;风动红雨，骨渗暗香。&rdo;

我不由笑了。

他沉沉看着我半晌，然后道：&ldo;这世间何以有一个你？&rdo;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顿时疼痛起来。他既希望这世间有一个我，又希望这世间没有一个我，而我却是如此的盼望着他来到我的身边，如此的不同，他的矛盾，我的期待。

&ldo;无论我们见与不见，这世间总有一个我。&rdo;只是在于你知不知而已。我移首。叶fèng中秀she出的阳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斑驳的跳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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