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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他发现时间并不可以清洗一切，他发现痛苦原来可以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停留这么久，他发现欧阳坷坚毅的神经，也会有崩溃的危险。

喻棱是一个称职的心腹。他知道怎么给欧阳坷留个人的空间，他知道欧阳坷痛哭的时候应该走开，他知道不应该开口的时候把嘴巴闭上。

每次欧阳坷踏上悬崖的时候，他会守在悬崖的入口。

那个地方，喻棱自知不应该踏入。

可是今天，喻棱踏了进去。

他的脚步稳重，象在表示他的决心。

今天是失去众享的日子。

三年前，欧阳坷在这里失去众享。

&ldo;谁？&rdo;欧阳坷的声音在喻棱踏上悬崖的瞬间响起。

他霍然旋身站起来，看见喻棱，有一点惊讶。

&ldo;喻棱，下去！&rdo;欧阳坷红着眼睛低吼：&ldo;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rdo;

喻棱没有听欧阳坷的话。他一向非常服从命令，今日却诡异得叫人惊讶。

他走到悬崖的边上，侧头看脚下奔腾的大海。

&ldo;从这里跳下去，还能不能活？&rdo;喻棱问。

欧阳坷的脸色大变，仿佛这个问题剐了他的心，他的神态就象会随时扑过来将喻棱推到悬崖下一样愤怒和失望。

喻棱冷静地望着欧阳坷：&ldo;如果在悬崖下面架一个很大的网，应该还有活路吧。&rdo;

他对欧阳坷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ldo;最先进的材料织成的、世界一流的防护网。美国特工专用的逃生的……防。护。网。&rdo;

欧阳坷站在风中，喻棱看不清楚他是因为风，还是真正地在战抖。

&ldo;你说什么？&rdo;

欧阳坷沙着嗓子问。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又不能置信地暗了下去。他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手脚，拧起喻棱的衣领，激动地问：

&ldo;你刚刚在说什么？&rdo;

瞬间，喻棱甚至以为他会激动得晕过去。

&ldo;我说，这里跳下去，不一定会死。&rdo;喻棱任欧阳坷拧着他的领口，平静地说：

&ldo;那天，从码头带着伤回来，你就一直对着悬崖望。&rdo;喻棱想轻松地笑一下，却没有办法在唇边扬起弧形。

&ldo;所以我在悬崖下面安置了防护网。不过是……以防万一。&rdo;

欧阳坷蓦然安静下来。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喻棱一动不动，似乎在防备喻棱撒谎。

终于，他把要说的话从牙fèng里挤出来。

他对喻棱说：&ldo;如果骗我，会死得很惨，很惨……&rdo;

&ldo;没有骗你。&rdo;

瞪得大大的眼睛灵动起来。

&ldo;他在哪里？&rdo;欧阳坷抓着喻棱的肩膀猛摇，力度大得连喻棱也有点吃不消。&ldo;告诉我，众享在哪里？&rdo;

喻棱瞅瞅欧阳坷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的领口。

欧阳坷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松开喻棱的领口，又忽然重新拽紧：&ldo;喻棱，带我去，立刻，现在就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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