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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泽低着头,张卓就看着他的发顶,眼里阴晴不定,能对老张下得去手,对杜泽就是下不去,或许是他软糯的外表太让人松懈,也可能是自己从来就没动过那样的念头。
对,他是把杜泽养的很好,那时的杜泽眼里几乎只有他一个人,而他也将会有一件最满意也最独一无二的宝贝。
然而现实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张卓很明显的感受到心里的不服,没有人甘心倾尽心力的付出而不索取回报,如果有,那他一定心怀如来佛,当然,他张卓不是这种人入不了佛系。
&ldo;好了,哭的太丑了。&rdo;他帮杜泽擦掉混有药水的泪水,眼下已然是一番红肿,&ldo;坐下,帮你重新上药。&rdo;
&ldo;张卓……&rdo;杜泽抽着鼻子又不敢放声哭,这么大人了,挺没面子的,但张卓突然又关心起他来,他有点受宠若惊。
张卓帮杜泽脱掉外套又开了暖气,杜泽背上的青紫在白皙的肤色中异常刺眼,他问:&ldo;被人打成这样,也不怕回去被你妈骂。&rdo;要是被杜妈看见了,估计会翻天吧。
&ldo;没有想那么多,太生气了。&rdo;杜泽把衣服抱在怀里,伤口上药时疼的一抽一抽,他把脸捂进衣服里,&ldo;骂就骂嘛,我又不后悔。&rdo;
杜泽能动手,张卓也很意外,不过这份意外被时间的真相掩盖,等现在细细回想又没有多余的情绪出现了,据陶嘉宇说当时杜泽下手很狠,看看老张头上的包扎就知道没个十几针过不去坎。
&ldo;张卓,对不起。&rdo;
&ldo;不用说对不起。&rdo;张卓打断了杜泽接下来的话,站起来去找新的睡衣给他,非亲非故,这事没法强求。
&ldo;不早了直接睡吧。&rdo;
杜泽躺在床上没有睡意,被子枕套里都是张卓的气味,这么几年一直没变,他抽了抽鼻子觉得眼眶有点湿润,接着用带有鼻腔的音调叫了句:&ldo;张卓。&rdo;
张卓背对着他:&ldo;说。&rdo;
&ldo;没有什么。&rdo;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ldo;明天我想做排骨汤,你喝嘛。&rdo;试探着去摸张卓的手臂,他急于想知道对方的反应。
而张卓知道一只手在顺着自己手臂爬,他翻身将那只手握在手心,瘦瘦长长的一只手,保养的很好没有粗糙感,他想起杜泽以前就有涂护手霜的习惯,说不涂会干,很不舒服。
&ldo;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rdo;指腹慢慢摩挲青年的手心,他问。
杜泽小声道:&ldo;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不好为自己辩解也没什么好辩解了,但是,但是我不想你生气。&rdo;
&ldo;我生气,你很在意。&rdo;张卓说。
&ldo;嗯。&rdo;杜泽按着睡觉习惯要往被子里钻,突然就被张卓夹住了咯吱窝往上提,话没说出口先被摁在了热乎乎的怀里,舒服的棉质面料摩擦着擦满药水的脸颊,杜泽抬起头,&ldo;张卓……&rdo;
&ldo;疼吗?&rdo;
杜泽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点点头:&ldo;疼。&rdo;
张卓嗯了一声,手托着杜泽后脑勺像是要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附在对方耳边摩挲:&ldo;那时我的心更疼。&rdo;
此时的杜泽还不理解这里面的深层含义,张卓的语调越平淡,他便越自责,一来二去就不免动来动去,杜泽抱住张卓把头埋他的怀里,很小声的抽泣声伴随轻微抖动的肩膀,他在极力忍耐又忍不住:&ldo;对不起。&rdo;
张卓算不上有多热情,只是抱着杜泽将下巴搁在他的发顶,望着窗外不甚清晰的星空慢慢请拍青年的后背:&ldo;明天还要起来煲汤,别哭了。&rdo;
杜泽崩溃的情绪在张卓算不上温柔的安抚中渐渐平息,估计是哭的频繁很累,居然就着这么睡着了。
手机的屏幕在着寂静的黑暗中骤然亮起,张卓看了眼屏幕看到&ldo;妈妈&rdo;两个字,抬手拿起杜泽的手机挂断然后关机,低头嗅着杜泽身上淡淡的牛奶味将他抱紧,就连呼吸都带上克制的成分。
第二天杜泽没能如愿起早,不知道是哭的太累还是睡的太暖和,总之早上张卓起床的时候他赖在对方怀里不让走,迷糊间仿佛又回到了大学那段时光,太令人怀念了。
&ldo;喂,妈妈。&rdo;
&ldo;昨晚,昨晚我睡的早估计手机没电就自动关机了,过几天回去吧,啊……那好吧。&rdo;杜泽挂断电话发现电量还有20,连忙挠挠头嘀咕了一句,&ldo;是不是电池老化有毛病了啊。&rdo;转身时看到张卓在客厅看书,他走过去坐在一边显的手足无措。
&ldo;怎么了?&rdo;张卓看了他一眼。
&ldo;妈妈让我早点回去。&rdo;
张卓嗤笑道:&ldo;怕了吗?&rdo;
杜泽连忙说:&ldo;我没有怕,因为爷爷今年提前过来了,他最疼的就是我要早点回去,我,我和你说一声。&rdo;
&ldo;想好和你妈怎么说脸没。&rdo;张卓翻了一页书。
&ldo;就实话实说好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rdo;
杜泽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杜父不在家,杜母就是家里的一把手,当年把他逼到住院的份上都不放过,她软硬都不吃,其实根据后来的发展,杜泽常常怀疑其实他妈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是拉不下脸,也更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所以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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