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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他低首继续道，&ldo;约莫十年后，有一回武林中人聚集在万泉峰争夺一块千年寒玦，梵问天忽然从天而降，仿佛只是刹那之间寒玦已被他取去，而还没待众人看清他的身影他已然消失，只远远笑着抛下一句&lso;你们争来夺去扰我清净，不如我拿去给还情做支笛子&rso;，之后江湖上便传言，说他寻到不出世的名匠给柳还情雕了一管问情笛，但是世上却不曾有人见过。&rdo;

太后听得津津味，&ldo;竟还有这般逸事，倒也有趣。&rdo;

&ldo;传说柳还情更谱了一支问天还情曲，只是也始终没人听过。&rdo;

&ldo;回头找个乐师来，且让哀家听听这玉做的笛子有什么特别之处。&rdo;刘娥说，然后便见夏闲娉脸上似有跃跃欲试之意，因而垂询，&ldo;莫非你会吹奏？&rdo;

夏闲娉恭应，&ldo;小女子确曾学得几曲，只恐污太后圣耳。&rdo;

刘娥方要作声，外间内侍已唱道，&ldo;白家公子求见‐‐&rdo;

她便按下了闲话，将笛子搁在案上，&ldo;宣。&rdo;

夏闲娉乍闻白世非到来，不由得面露惊喜之色，却接到皇后打来的眼风，虽暗自恋恋不舍，也知不宜再继续逗留，只得起身一同请去。

刘娥也不留她们，只是挥了挥手，&ldo;去罢。&rdo;

第一章危堂细数遍

夏闲娉与皇后退至门外时与白世非迎面遇上。

见是皇后从里间出来，白世非停步施礼，含笑风流的眸光转而停在夏闲娉脸上，朝她也是闲适一揖，夏闲娉含羞带慌地还了万福，直至从他身边走过，仍不由自主拧首回望他的背影，脸容上柔弱之风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眼内的一抹痴情和深沉炽芒。

房中刘娥正低头品茶，这一幕便全落入周晋眼内，下一瞬白世非精敏的眸光已朝他掠来，周晋敛目不及，两人的视线在该刹那接上，只那短暂瞬间白世非已望向刘娥，清澈见底的流光双眸仿佛一念未生，只是笑着请安。

刘娥招呼他坐下，笑笑道，&ldo;昨天才是你大喜之日，哀家本不应今儿就把你叫进宫来，只是这几天哀家心里总有些郁结，偏生宫里头又没一个能让哀家顺眼之人，所以才想找你来陪哀家解解闷儿，可莫要见怪了。&rdo;

眸光被案上玉笛引得定了定，白世非轻笑闲应，&ldo;太后这话岂不是要折杀小可？需知旁人便是积一辈子德也还未必能积来小可这番荣耀，别说只是解解闷儿，太后就算要小可肝脑涂地，那也是小可前生修来的福气‐‐倒恕小可多嘴问一声，不知太后因何故坏了心情？&rdo;

&ldo;说起来呢，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也就今儿个早朝，有大臣上奏说哀家的寿辰快到了，提议是不是在天安殿举行庆贺典仪，谁知那秘阁校理范履霜即时出列，说此事于礼不合。&rdo;刘娥脸色渐沉，目光一反和静，已变得三分厉利，隐隐暗藏杀机，&ldo;本来以哀家这把年纪，过一年便少一年，贺寿之事办与不办都已等闲，只是那范履霜在朝廷之上如此下哀家颜面，叫哀家一口气堵在心尖儿上，实在难以下咽。&rdo;

白世非也已尽敛慵懒姿态，俊美五官却依然不愠不火。

&ldo;太后不但贵为天下之母，自先帝驾崩后历年来更为本朝竭尽纲政，就算不论功劳苦劳，便于情于理，行那大寿之礼也是顺理成章，范履霜不过是冥顽不化的一介腐儒，太后又何必为此等人劳心动气？&rdo;

刘娥缓了缓神色，眼风瞥向他，&ldo;本来么，小小一个范履霜要办他还不容易？真正让哀家头疼的，当初却是晏丞相将他力荐入朝，可巧这举主晏书如今又成了你的新晋岳父，哀家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rdo;

白世非微微苦笑，这招恩威并重使得真是恰到好处。

倘若范履霜被办，举荐人晏书自然难免受累，他这女婿才刚做了一日，总不能眼看着新任丈人有难而置之不理，看来今日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一顿厉词之后，刘娥似乎心情舒畅了些，脸容有点似笑非笑地，不经意地转了话题，&ldo;才刚你过来时，夏竦之女和皇后正好从哀家这出去，你可有遇见？&rdo;

&ldo;在门外碰个正着。&rdo;

&ldo;那小娇娘不但长得花容月貌，为人更是谦恭有礼，甚得哀家欢喜。&rdo;

白世非懒懒一笑，眸光不经意再度落在案上玉笛，睫下流波一闪，似想起了什么而兴致陡增，盯着那笛子道，&ldo;这像是由极好的翠玉雕成？天下间的稀奇玩意可都跑太后这儿来了。&rdo;

刘娥见他感兴趣，拿起笛子递去，&ldo;内藏库今儿个刚送过来。&rdo;

白世非接过于指间把玩，似爱不释手，眸带祈盼地道，&ldo;小可斗胆，想向太后讨了这件赏赐，不知太后可肯割爱？&rdo;

刘娥眼底飞掠过满意之色，&ldo;这种小东西宫里不知多少，你喜欢便拿去罢。&rdo;在宫女的扶挽下换了个坐姿，微现疲态。

白世非识趣起身，谢了赏后笑着退出房去。

刘娥的目光瞥往周晋，他脸上有明显的疑惑之色。

&ldo;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何哀家这就放他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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