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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那男孩的身体撞到摄影机对面的墙上，发出&ldo;砰&rdo;的一声。希拉的身体躺在那等候着，那姿势既悲惨又滑稽，双脚大张，手臂敞开，胸部平平，大腿苍白。她的脑袋原先心醉神迷地朝后仰去，但是现在她抬起头来了，惊骇愤怒已经替代了即将来临的顶点，那是一种奇特的仿若高潮的表情。她张开嘴巴想要尖叫。

可是没有话语。传来的是仿佛切西瓜的声音，那是刀刃刺穿肉体，弯钩从筋腱和骨头中抽离的声音。希拉的脑袋又仰了回去，嘴巴不可思议的大张着，身体自胸骨以下爆裂开来。希拉&iddot;罗布的肉体似乎被一把无形的斧子愤怒地砍断了。无形的解剖刀完成了开膛破肚的工作，侧面的切口看上去就像是一名疯医生的杰作，并被拍成了这伤风败俗的延时电影胶片。这是在活人身上进行的残忍尸检。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曾经的活人，因为就在鲜血停止飞溅，身体不再抽搐之时，希拉的四肢松弛了下来，死去了，她的双腿再次张开，为的是迎合上述的淫秽电影内容。然后‐‐短短的一秒后‐‐床边出现了一片红与铬的模糊影子。

&ldo;停，放大，增大。&rdo;比利王对住宅电脑下达命令。

那模糊的影子溶进了麻醉药瘾君子的噩梦中：一张脸，半铁半铬，半头颅，牙齿仿佛机械狼的交叉蒸汽铲，眼睛活像红宝石激光在鲜血淋漓的宝石中燃烧，前额插着一把弯曲刺刀，长达三十厘米，耸立在水银般的头颅上，脖子周围镶嵌着类似的棘刺。

&ldo;是伯劳鸟?&rdo;我问。

比利王点点头‐‐不，他仅仅是点了点下巴。

&ldo;她的情郎怎么样了?&rdo;我问。

&ldo;我们发现希拉的尸体时，他并不在场，&rdo;国王说，&ldo;在我们找到磁碟前，没人知道他失踪了。我们认出他是安迪密恩的一位年轻娱乐专家。&rdo;

&ldo;你们刚刚发现全息像吗?&rdo;

&ldo;昨天发现的，&rdo;比利王说，&ldo;安全人员在天花板上发现了成像器。很小，连一毫米都不到。希拉的这种磁碟装满了一图书馆呢。显然，那摄影机放在那是为了记录……啊……&rdo;

&ldo;床戏。&rdo;我说。

&ldo;对。&rdo;

我站起身，走近那生物的漂浮影像。我的手穿越了它的前额、尖刺、下颚。电脑计算了它的大小，把它正确表现了出来。从这东西的脑袋来判断，我们这本地的格伦德尔身高超过三米。&ldo;伯劳鸟。&rdo;我嘀咕着，与其说是辨认，不如说是问候。

&ldo;你知道多少关于它的事?跟我说说，马丁。&rdo;

&ldo;干嘛问我?&rdo;我厉声叫道，&ldo;我是诗人，又不是神话历史学家。&rdo;

&ldo;你接入过种舰的电脑，询问过伯劳鸟的本质和起源。&rdo;

我眉头倒竖。接入电脑，同在霸主社会进入数据网一样，应该都是隐蔽的，匿名的。&ldo;那又怎样?&rdo;我说，&ldo;自从这屠杀开始后，肯定有上百人检索过伯劳鸟传说。也许上千。这是我们真正拥有的惟一一个他妈的怪物传说。&rdo;

比利王脸上的皱纹叠了起来。&ldo;对，&rdo;他说，&ldo;但是你搜寻资料的时间，是在第一起失踪案发生的三个月前。&rdo;

我叹了口气，垂倒在全息井的垫子中。&ldo;好吧，&rdo;我说，&ldo;我承认，那又怎样?我打算把这该死的传说，用在我正在写的该死的诗里。所以我调查了一下。逮捕我吧。&rdo;

&ldo;你知道了些什么?&rdo;

现在我大为光火了。我把我色帝的蹄子狠狠地踩在软软的地毯上。&ldo;就是他妈的那些档案里的事啊，&rdo;我叫道，&ldo;你他妈到底要从我这知道些什么?比利。&rdo;

国王揉揉额头，懈不小心戳到了眼睛，疼得缩紧身子。&ldo;我不知道，&rdo;他说，&ldo;安全人员想带你到飞船上去，想把你接在全面讯问接口上。但我还是选择了与你面对面谈谈。&rdo;我眯起眼，奇怪，我感觉我的肚子似乎进入了零重力区，一阵抽搐。

全面讯问，意味着头颅中的大脑皮层分流器和插座。大多数以这种方式被讯问的人都彻底改过自新了。绝大多数。

第十二章

&ldo;你可否告诉我，你打算把伯劳鸟传说中哪一部分用在你的诗里面?&rdo;比利王轻声问我。

&ldo;当然，&rdo;我说，&ldo;根据土著创办的伯劳教会福音，伯劳鸟是大哀之君，是末日救赎天使，从超越时间的彼岸来到这，为的是宣告人类种族的末日。我喜欢这一奇想。&rdo;

&ldo;人类种族的末日。&rdo;比利王重复道。

&ldo;对。他是米凯尔大天使1，摩罗尼2，撒旦，蒙脸之熵，弗兰肯斯坦怪物。所有这些集于一身。&rdo;我说，&ldo;他留在光阴冢附近，等待着时机，等到人类是时候加入渡渡鸟、大猩猩、抹香鲸，成为灭绝名单上的新近一员时，他就会出来，释放出浩劫怒火。&rdo;

&ldo;弗兰肯斯坦怪物，&rdo;这又矮又小的胖家伙躲在那皱巴巴的皮面具之后，沉思着，&ldo;为什么是弗兰肯斯坦怪物?&rdo;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ldo;因为伯劳教会相信，创造此物的，是人类，他是人类以某种方式创造出来的，&rdo;我对他说，虽然我知道，我肚中的一切比利王全都知道，而且他知道的比我更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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