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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混蛋！我感到既愤怒又泄气，真想转身逃走。我终于明白，一个高中毕业生想骗过一个法医学博士，简直是以卵击石。

&ldo;惜言，你在说什么，小亮怎么会在我们的米团里做手脚，他做了什么手脚？&rdo;王云艳听了外甥女的话后，越发惊慌。她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她，接着又看看桌上的那个胖胖的眼药水瓶，

&ldo;这是什么？惜言，这是什么？&rdo;

&ldo;这是什么，你为什么不问他？&rdo;程惜言充满敌意地瞪着我，就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原本，我应该配合她的演出，该重复那些之前说过的话，继续激怒她，好让她在&ldo;忍无可忍&rdo;的情况下，继续历数我的罪行。可是现在，因为一个被调换的眼药水瓶，什么都变了。我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我的妒忌，她的愤怒，她姨妈的困惑，我们的对话，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肥皂剧中的情节。我猜这时候，谷平在心里已经笑弯了腰。

其实，我也想笑了。

&ldo;这是什么东西，小亮？这是什么？&rdo;王云艳转过脸来看着我。

我不想回答，只觉得这时候回答这种问题，就更像个傻瓜了。

&ldo;姨妈，这是莽草！&rdo;傻姑娘却怒冲冲地替我作了回答。

&ldo;莽草是什么？&rdo;

&ldo;姨妈，你怎么连莽草是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我怎么会知道？听都没听说过！&rdo;

太可笑了，现在成了她们两个的相声时间。我又朝谷平瞅了一眼，该死！这家伙果然在偷偷地咧嘴笑。我真想一拳揍过去！

我听到程惜言在那里义愤填膺地说：

&ldo;莽草是一种慢性毒药！我记得他家后院就有几棵！我看见过！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居然在我们送给王先生的米团里下了毒！&rdo;

晕倒！这个傻姑娘完全着了别人的道，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她现在等于是在告诉谷平：我知道莽草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他家有莽草！我还知道王海南中了毒！笨蛋！真不知她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ldo;啊！小亮！真没想到……&rdo;王云艳万分惊疑地望着我，看她的神情，好像准备狠狠把我这个&ldo;狼心狗肺、忘恩负义&rdo;的家伙大骂一顿，但就在这时候，我们旁边终于响起一阵装模作样的哼哼声。

谷平！你终于开口了！这场戏看得很过瘾吧！我心里骂道。

&ldo;程小姐，我之所以问你王海南什么时候来过你们店，是想确认他失踪前的行踪，因为看起来，他在木锡镇，光临最多的就足你们店了。我想知道，他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特别的话。&rdo;

刹那间，程惜言和她的姨妈同时显出困惑的神情。这个人是不是耳聋了，难道没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吗？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但我想，这很可能是谷平耍的另一个花招。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ldo;他、他……好像没说过什么。&rdo;程惜言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扰和不安。刹那间，她又从正义女神变回了自己‐‐一个担惊受怕的女大学生。

&ldo;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的吗？&rdo;

她点点头。现在我看着她，她却不敢看我了。

&ldo;程小姐，你跟他接触最多，他应该不会总跟你谈你家的米团吧？请你想想，他说过些什么，比如他的事业、他的计划、他特别讨厌或喜欢的人。随便什么都可以，请好好回忆一下。&rdo;谷平好像真的已经切入了他的正题，但我仍然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我现在相信，他的大脑结构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程惜言已经努力使自己恢复了平静。她脸上的红潮退去了，显出了思索的神情。这让我想到她上课时的表情，那时候的她应该也是这么认真吧？会不会还时不时咬一下铅笔？

&ldo;大部分时候，他都在跟我说他和他妻子办的那所学校。他说他们需要实习老师，如果我有兴趣，可以邀请我去他们那里工作。可我对这没兴趣，所以只是敷衍他一下。&rdo;她勉强笑笑，好像在自嘲自己的不识抬举。

&ldo;他还说过什么？&rdo;

&ldo;他说他们准备去另一个城市发展，还说到时候会联系我，&rdo;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ldo;他说他讨厌他的妻子，会单独联系我。当然，我是不会去的。我对他没任何感觉。确实，我到过他的宾馆房间，他也、也曾经拉过我……但你们别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卖米团给他而已。&rdo;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最后这些话好像是说给我听的。

&ldo;看照片他不是个难看的男人，你也可以考虑啊，假如他是真的喜欢你的话……&rdo;谷平像开玩笑。

她却眉头紧锁。

&ldo;我是不可能喜欢一个做过双眼皮手术的男人的。这太恶心了．而且，他居然还有耳洞，都什么年纪了！反正，我觉得他很恶心，恶心极了！&rdo;她厌恶地撇了撇嘴。

&ldo;双眼皮手术？&rdo;王云艳很是惊讶，&ldo;他割过双眼皮？&rdo;

&ldo;当然！我一看就看出来了！&rdo;她愤恨地说，&ldo;人的容貌是不会因为割过双眼皮就完全改变的！&rdo;说到这里，她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骤然闭上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谷平，用相对平静的语调说，&ldo;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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