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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也叹了口气,&ldo;大爷,咱们府门口这几天,总有那么一两个面生的人守着,想必也是他们安排下的。&rdo;
袁文清微微点头,&ldo;内卫必定留了人手在各府监视,他想看就看着吧,小心谨慎,谨守门户。你先下去吧。&rdo;
管家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袁文清等他走了,起身走到房门口,推开一条门缝向外看了看。
澄心湖被冬夜的月色照的一片明亮,四周寂静无声。这座书房本就建在一座孤岛上,只有九曲桥连着花园,远远地看到福生和护院守着桥头。
确认四周无人,袁文清轻轻合上房门,走到旁边的掐丝珐琅大花瓶前。这瓶子与他住所内,覃竹和周珩探查过的那个瓶子一般无二。
他踮起脚,在花瓶口上沿摸索了一阵,咯楞一声轻响,然后他一推一转,花瓶转了半圈,显出个幽深的洞口来。
&ldo;出来吧。&rdo;袁文清轻声道。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从洞口敏捷地钻了出来。袁文清先将花瓶复原,这才回头看他。&ldo;你不该此时来,若是被内卫看到可就是大麻烦。&rdo;
那人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了下,有些无奈地道:&ldo;没法子,事情太大,别人来我不放心。&rdo;
来人眉目清俊,与袁文清有三分相似,竟然是镇南侯世子袁文竞。
第77章当年事
袁文竞风尘仆仆,面带疲惫,打扮的十分朴素,让人认不出他是昔日澶州城门口,银鞍白马度春风的镇南侯世子。
他伸手拿过杯茶灌下去,缓了口气,这才道:&ldo;父亲知道周珩离京南下,再赴澶州,就预料这里要出事。&rdo;
袁文清目光沉沉看着他,没说话。
&ldo;大哥,您不必如此盯着我看。内卫由陛下直接统辖,周珩一举一动都是隐秘,父亲在身在兵部也很难查到消息。&rdo;
他有些无奈地搓手。&ldo;我们是在他离开京城后的第五日才发觉,我用最快速度赶了过来。不过您放心,就算蒋天南入狱,周珩也审不出什么。我来,就是为了让他闭嘴。&rdo;
&ldo;闭嘴?&rdo;袁文清揉着眉心,苦笑摇头。&ldo;二弟,他如今闭口不言,是期望着袁家救他,若是他发觉你们要放弃他,只怕他就未必肯闭嘴了。&rdo;
袁文竞不以为然,淡淡一笑,仿佛胸有成足。&ldo;形势虽然危险,可您也不必多虑。我们手上的牌,足以把这件事平息下去。&rdo;
&ldo;哦?&rdo;袁文清眉毛一挑。
&ldo;蒋天南的独子蒋祥,在我们手上。&rdo;袁文竞略一沉吟,继续道:&ldo;父亲说,蒋天南虽然凶狠,却是个行事果断、又能权衡利弊的人。他心里未必不知道,既然周珩亲自来查,他蒋某人定然保不住了,为今之计只保住唯一的儿子,让蒋家不至一败涂地,后继无人。他敢胡乱攀咬,蒋祥就必死无疑。&rdo;
袁文清沉默片刻,&ldo;不止是银子的事。你别忘了,还有那件事。&rdo;
说到那件事,袁文竞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ldo;那件事,他更不敢提。贪墨不过死他一个,&lso;那件事&rso;可要死全家的。&rdo;
袁文清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二弟,他年轻的脸与镇南侯袁茂重合在一起,看似温文,实则狠厉。
山雨欲来了,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声音有些悲怆。&ldo;你说,父亲和二叔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想过终有一日,有可能要我们这些做后代的来承受结果?&rdo;
袁文竞看不出什么情绪,半晌反问道:&ldo;我们这些做后代的,不也享受了无上荣光?&rdo;
袁文清竟无言以对。
&ldo;大哥,一将功成万骨枯。&rdo;他慢悠悠道:&ldo;大梁已经十几年没有战事,十几年中,我们袁家是唯一封侯的。当年那件事,正赶在节骨眼上。朝中本来已经定了调父亲进京,封为侯爵,可朝中偏偏有几个老家伙说,&lso;大粱只有战功封爵的先例,没有剿匪封爵的&rso;&rdo;。
他脸上露出恨意,&ldo;父亲杀了那么多海寇,身先士卒,屡次受伤,凭什么剿匪就不能封爵?机会稍纵即逝,父亲也是无奈之举。若没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何以给出一个立得住的理由?我们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你若说踏着累累白骨也没错。所以只能进,不能退。否则我们也是人家脚下一副白骨。&rdo;
袁文清有些恍惚,口中念念,&ldo;万里封侯,何如故乡。&rdo;
&ldo;大哥。&rdo;袁文竞声音提高几分,坚定地打断他。他从兄长身上看到了颓丧,他不能让这种颓丧出现在袁家族长的身上,京城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ldo;伯父能谋善断,父亲亦是枭雄,我们袁家所需就是稍许机会。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父亲让我来,也是要提醒您,千万不能有所动摇。只需再进一步……&rdo;
他果然真的走上前一步,凑近袁文清身旁,压低声音。&ldo;我还带来个消息,是件大喜事‐‐顺仪已经怀有龙胎了。
袁文清心中一跳,眼皮抖动,&ldo;真的?&rdo;
&ldo;当然。&rdo;袁文竞含笑点头。&ldo;只不过月份未足,还未公开。父亲已同太医院再三确认,绝无差错。陛下守孝三年,宫里面也没有孩子出生,顺仪这一胎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个贵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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