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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一时悲从中来，丧气地道：&ldo;你们不该来。我们苏家，非把闺女都填进这冰窟窿不可么？&rdo;

这话说得不详，几个姑娘连带苏婉璧在内没人敢胡乱回应，林氏握住苏皇后的手，眼泪受不住地往外溢：&ldo;娘娘说的什么话？家里都盼着娘娘凤体康健，惦念娘娘呢。孩子们进来磕头，是他们对娘娘的孝心。&rdo;

张嬷嬷和岳凌不免在旁宽慰了几句，苏皇后这才抹了眼泪，重新梳洗了，叫人看座给苏家诸位，林氏含笑指着福姐儿道：&ldo;娘娘，这就是老三那个闺女，如今身子大好了，在庄子里养得结实康健，眼看及笄，最是乖巧伶俐。娘娘看看，模样似不似她爹？&rdo;

福姐儿骤然被点名，立即从小杌子上站了起来。

苏皇后含笑朝她招手：&ldo;叫什么名儿？过来，坐本宫身边。&rdo;

福姐儿心内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林氏的嘱咐，苏煜扬的告诫，苏皇后刚才的那番话，苏婉月的死，那个据说已经成型的龙胎，家里请来的那几个教规矩的嬷嬷……

她心里烦乱极了，脚步沉重地往凤塌前移步。脑子里无数个人的说话声，无数张脸，纷纷乱乱吵闹不停。

一只极冰冷的手，戴着尖长的玳瑁镶宝甲套，覆上她的手背。

福姐儿抬眼，看见脂粉掩饰不住的暗黄无光的苏皇后的脸。

绝美的容颜镌刻了岁月的痕迹，在一个女人最成熟娇艳的年岁，她过早地挥别了青春。

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生于勋贵之门，高居最尊崇的凤位，她却是如此憔悴苍老，虚弱不堪。

苏皇后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见面前青葱水灵的姑娘只是惶然望着自己，甚至她能从那张明艳出众的脸上，看到浓浓的恐惧。

福姐儿向来乖巧，别说不会问话不答，就是面对家里的侍婢，也不会如此无礼地盯住人的面孔猛瞧。

林氏骇然低喝道：&ldo;福儿？娘娘问你话呢！&rdo;

心里忍不住要斥：真真是乡野出身，如此当不得抬举！

福姐儿似吃了一惊方回过魂来，忙慌里慌张地扑跪在地上，&ldo;娘娘恕罪，我……我……&rdo;狼狈慞惶，全无半点世家女子的大气沉稳。

苏皇后笑叹了口气：&ldo;不妨事，你快起来。是叫福儿么？第一回进宫，又从不曾见过我这个当姑姑的，是不是有些紧张？&rdo;

福姐儿懦懦不敢言，几个苏家姑娘都忍不住蹙了眉头，林氏无奈打圆场：&ldo;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rdo;

对福姐儿道：&ldo;这是娘娘，可也是你姑母，她疼你还来不及。抬起脸来让娘娘好生瞧瞧。&rdo;

福姐儿嘴唇抿了抿，正没奈何，忽然外头帘子一掀，伴着屋内外急急的行礼声，&ldo;万岁爷&rdo;

一道明黄身影，隔着珠帘停在外头方厅，明朗悦耳的男人声线隔帘传来。

&ldo;郑太医说，皇后又心口疼了？&rdo;

林氏等人忙起身，苏皇后就着岳凌的手从床上强撑着站了起来。&ldo;皇上……&rdo;

林氏眼角微扬，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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