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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我在市政府办公厅走廊里遇到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不问也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我推门走进办公室，小唐和其他处的几位工作人员也在议论着爱莫斯商城的大火。

&ldo;小唐，老杜呢？&rdo;我进门就问。

&ldo;去火灾现场了。&rdo;小唐连忙回答。

&ldo;小唐，把电脑中张市长关于防火的讲话稿全都调出来。&rdo;我放下皮包一边埋头翻抽屉一边说。

&ldo;雷处长，要这些讲话稿干什么？&rdo;小唐不解地问。

&ldo;你就别问了，让你调你就调。&rdo;我不耐烦地说。

&ldo;好吧。&rdo;小唐不情愿地说。

我把放在抽屉里和办公柜里的几十本会议记录本全部拿出来，一本一本地找起来，希望找到几句张副市长关于视察爱莫斯商城有分量的防火讲话，然而却一句也没找到。

过了一会儿，小唐走过来，&ldo;雷处长，就有一篇讲话稿上有一句关于商业防火的话。&rdo;

&ldo;把它打印出来吧。&rdo;我失望地说。

&ldo;雷处长，听说爱莫斯商城大火，国家已经派来了调查组。&rdo;小唐提示说。

&ldo;我先做个准备，到时候肯定会让我们找这些材料。&rdo;我用未雨绸缪的语气说。

&ldo;噢，我差点忘了，&rdo;小唐一拍脑门说，&ldo;上午工商、城管、交警等部门联合执法检查小商小贩非法占道情况，让咱们处配合一下，杜处长让你去。&rdo;

&ldo;我知道了。&rdo;

此时此刻，各种消息、流言在东州市政府大楼里、在老百姓中传开了。社会上总有些人喜欢琢磨官场上的事，如今社会上的政治顺口溜、打油诗、政治笑话特别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编出来的。其实，此时的张国昌和李绍光在现场指挥灭火工作，熬了整整一宿。

我接到韩寿生电话时，正在和工商、城管、交警等执法人员检查街路市场。

&ldo;雷默啊，我是韩寿生，你在哪儿呢？&rdo;韩寿生的语气非常沉重。

&ldo;生哥，我正在检查小商小贩非法占道情况。&rdo;我意识到韩寿生的电话非同寻常。

&ldo;快回来吧，张市长找你有急事。&rdo;韩寿生几乎用催促的口吻说。

挂断手机，我请市交警支队的一位处长，用警车送我回市政府。

政府大门两侧站岗的武警精神抖擞，我坐的警车闪着警灯疾驶进市政府大门。

我跑到电梯旁按了按电钮，电梯正在上升，我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跑上楼梯。我知道，自己在官场快十年了，没有人拿我当人才，是张副市长让我看到了希望，然而这场大火太可恨了，弄不好要影响张副市长的政治前途，张副市长这时候找我，说明关键时刻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从心中生出了几分侠气，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

我气喘吁吁地推门进去时，张副市长面容憔悴，眼圈发黑，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韩寿生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ldo;张市长，您找我？&rdo;我大汗淋漓地问。

&ldo;雷默啊，&rdo;张国昌眼睛一亮说，&ldo;你来得正好，有件事你亲自办一下，你电脑好，你想办法把这些商业防火的话插到我的讲话稿里，打印，装订成册，然后，交给寿生。&rdo;

我接过张国昌事先准备好的写有防火讲话的纸条，足足有百八十张。

张国昌接着递给我一份材料，嘱咐道：&ldo;另外，这份材料复印七份后，装进信封里，放在我的办公桌上，记住，这份材料一定要保密，别在办公厅复印，到外面复印社复印吧。&rdo;

&ldo;张市长，我明白了。&rdo;我心情复杂地说。

张副市长拍了拍我的肩膀，&ldo;去吧。&rdo;

我看出来了，这场大火让张副市长猝不及防，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摆脱危机，绝不能让自己苦苦得来的前程因此丢掉。我能从张副市长的眼神里感觉到，他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值得信任的人太少了，&ldo;雷默，对，雷默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为什么雷默值得信赖？&rdo;张副市长一时也说不好，反正他想到只有雷默可以帮助他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在自己所有的商业讲话中，插入自己关于防火的内容，调查组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反正白纸黑字在上面。我发现，张副市长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或许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春天的傍晚，民航大院到处是三三两两散步的人。我坐在写字台前仔细地看着一份材料。

中纪委、监察部：

在痛惜国家财产损失的同时，我作为主管城建和消防的副市长，感到事态严重，心情非常沉重。虽然爱莫斯商城在消防设施上没有通过验收就违规开业了，但是，当时，我不是主管消防的副市长，当时主管消防和商业的副市长是现任市委副书记李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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