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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ldo;您不必客气。&rdo;天吾说，然后努力回忆着主治医师的面孔。但细细一想，自己其实从未见过这位大夫。大脑还未恢复正常工作状态。

&ldo;请问，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吗？&rdo;

医师稍微停顿了一下，答道：&ldo;并不是今天出了什么特别的事，一段时期以来，您父亲一直状态欠佳。这话很难启齿‐‐您父亲目前处于昏睡状态。&rdo;

&ldo;昏睡状态。&rdo;天吾说。

&ldo;他始终在昏睡。&rdo;

&ldo;就是说，他没有意识，是不是？&rdo;

&ldo;正是。&rdo;

天吾开动脑筋。必须让脑子工作起来。&ldo;我父亲是因为生病陷入昏睡状态的吗？&rdo;

&ldo;准确说来，并不是这样。&rdo;医师似乎感到很为难。

天吾静待下文。

&ldo;在电话里很难解释清楚，不过他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地方。比如说癌症、肺炎之类，并没有患这种明确的疾病。从医学的见地来说，没发现能明确识别的病症。只是‐‐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在您父亲身上，维持生命的自然力，其水位显然在不断降低。但原因不所以找不到治疗方法。在继续打点滴，也一直补给营养，不过说到这只是治标，不是治本的办法。&rdo;

&ldo;我可以坦率地问您吗？&rdo;天吾说。

&ldo;当然可以。&rdo;医师答道。

&ldo;是不是说，我父亲来日无多了？&rdo;

&ldo;如果目前这种状况持续下去，那种可能性很高。&rdo;

&ldo;是因为衰老的缘故吗？&rdo;

医师在电话里发出暖昧的声音：&ldo;您父亲只有六十多岁，还没衰老的年龄。而且身体基本健康，除了老年痴呆症，也没发现什么性疾病。定期举行的体力测验，结果也非常好。值得一提的问题连一个都没发现。&rdo;

医师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ldo;不过……是啊，根据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就像您说的那样，也许有很像衰老的地方。身体机能整体下降，想活下去的意志变得淡薄这通常是过了八十五岁才会出现的症状。到了这种年纪，有时会看到这样的例子：有人会觉得继续活下去很累，从而放弃维持生命的努力但是，相同的情况怎么会在才六十多岁的川奈先生身上出现，我还不太明白。&rdo;

天吾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

&ldo;我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昏睡的？&rdo;他问。

&ldo;三天前。&rdo;医师回答。

&ldo;三天中，一次也没有睁开过眼睛吗？&rdo;

&ldo;一次也没有。&rdo;

&ldo;而且生命体征越来越弱？&rdo;

医师说：&ldo;并不急剧。刚才我也告诉过您，生命力的水位正一点点地，但明确无误地下降。简直就像列车一点点减速，最终会完全停止。&rdo;

&ldo;还有多少时间？&rdo;

&ldo;我没法准确地告诉您。但如果照目前的状态持续下去，最坏的情况，也许只有一个星期。&rdo;医师说。

天吾把电话换一只手，再次咬了咬嘴唇。

&ldo;明天，我会过去。&rdo;天吾说，&ldo;就是你们不来电话，我也打算近期去一次。你们来电话通知我，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rdo;

医师似乎松了一口气。&ldo;这样就好。我觉得最好尽早见见面。恐怕你们没办法交谈，但您能来，您父亲一定会很高兴。&rdo;

&ldo;可是我父亲没有意识，是不是？&rdo;

&ldo;没有意识。&rdo;

&ldo;有疼痛感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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