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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一双白嫩细致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看,都干的快裂了!”
木樨把公主从小看到大,最是知晓她脾性。
嘴里抱怨自己在这里吃苦了,实则是在掩饰被江微之江节使厉言驱赶的伤心。
木樨把公主柔嫩的小手握在手里,温言软语。
“公主不必觉得自己无用,也不用自责。”她微微侧了侧身子,引着她去瞧城墙之上凹凸的墙垛,“这一道凹凸的墙垛,名叫女儿墙,城墙高大巍峨,比之丈夫,墙垛短而单薄,比为女子。城墙抵御外辱,墙垛可供士兵窥视敌情,充当庇护,城墙和女墙,各司其职,互相依傍,正如乾天坤地,各尽其则。公主长于深宫,未曾经事,比寻常人多一些天真是自然的,往后慢慢地长大了,懂事了,说不得便能同那一堵女儿墙一般,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呢。”
霍枕宁认真地听着木樨同她讲道理,若有所思。
“是不是嫁了人,就能懂事一些?”
木樨实笑:“殿下有没有想过,江节使此时父兄失陷,齐国公府哀声一片,这般的心境之下,又怎能同您谈婚论嫁呢?您在这儿,徒增他的烦扰。”
霍枕宁怏怏地低下头,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
木樨拍了拍霍枕宁的手,“走吧,你瞧下边儿全是往关内而去的百姓,咱们快些走吧。”
霍枕宁点点头,去看那迎着风而蹒跚的百姓们,那些人,衣着都不甚整洁,有些甚至衣衫褴褛,可依旧扶老携幼地,顶着风,走的坚定。
她心里不知怎的,忽得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这里便是边塞,姜鲤说,常有北蛮人前来骚扰,咱们和他们远远儿地一同走,说不得还能保护他们一段路。”
木樨笑的欣慰。
“公主长大了。”她摸摸霍枕宁的头,陪着公主走下了城墙。
得胜堡的镇守名叫卞□□,是个高大威武的武将,姜鲤肩部受伤,便在镇守衙门歇下,卞□□陪着正叙话,见江都公主来了,忙俯身下拜,口呼千岁。
木樨叫了起,霍枕宁走上前去,拍了一把姜鲤的肩,关切问他:“还疼吗?”
这一掌正拍在姜鲤的伤口上,姜鲤痛的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不疼了,谢殿□□恤。”
卞□□推了把圈椅过来,霍枕宁余光看到那椅上灰尘遍布,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步帅,我记得你曾娶了亲的?”
姜鲤嗯了一声,英俊的面容上有一丝儿不易察觉的窘迫。
“臣的先夫人六年前过世了。”他默然道。
霍枕宁并不知晓姜鲤的家事。
木樨却了然。
姜鲤姜步帅,出身沭阳渭水堂姜氏,乃是累世的名门望族,姜鲤十八娶妻,迎的是保和殿大学士徐屿的女儿为妻,只是天不假年,徐氏六年前便过世了,姜鲤至今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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