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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辛夷握住她们两个的手道：&ldo;你们两个都是极好的，只看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吧！&rdo;

丽仙和玉仙将辛夷扶着，替她梳妆，&ldo;主子我们两个搀你出去晒晒太阳可好？&rdo;

辛夷摇头道：&ldo;我不想见人。&rdo;

丽仙和水仙顿时知晓辛夷的意思，遂命外头守着的丫鬟端来早饭。辛夷不肯让她们两个喂，自己端了吃了，又打发她们两个回自己的门头处理事务。虽是眼前没有一人，辛夷也丝毫不敢懈怠，就当自己没有双腿一般。无论取用什么，都是以双手之力，便是想要拿案几上的笔墨时，也是勉力伸长了手臂，不料毛笔还是滑落在地。辛夷够不着，又不想唤人去拿，于是又用手臂支撑着下床，拾起笔，蘸饱了墨，却也不敢上床写字，怕弄脏了床帐。地板上虽是有毛毯，但毕竟天冷地气重，坐久了仍是吃不消。架着写字许久，双臂也麻木不堪。撑着挪动到床沿边上，却是说什么也挣扎不上去了。

小丫鬟正要来给辛夷送点心，见辛夷又倒在地上，只着一件单衣，心中大急，忙将点心的碟子放在桌上，蹲下身去，将辛夷的一只手臂搭在她肩上，将她架上了床。

辛夷接过她递来的一碗热水，轻声道：&ldo;蔓菁，你很好。&rdo;

那个叫蔓菁的小丫鬟听到辛夷这么说，知道辛夷说出&ldo;好&rdo;这个字便是对她一个小丫头莫大的赞誉，心中感激，眼泪都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辛夷心道：&ldo;或许丽仙待我的心都不如她，只是她一来年幼，二来心肠太软，要她当一门的门主，终究是不成的。&rdo;

蔓菁见辛夷不语，便道：&ldo;主子，奴婢一直在门外守着的，您要什么喊我就是了。&rdo;说着替辛夷披上一件水貂皮毛的短衣，将她盖的被子掖好，才转身出门。

辛夷听到那声&ldo;吱呀‐‐&rdo;，才将那碗水端到唇边，嘴唇刚触道碗沿，却感到碗中水已经凉了。虽是口渴，但也不想再麻烦别人，于是将那碗水随手搁在床边的桌上。蔓菁怕辛夷闷，便在她床头放了几本书。辛夷虽是将书摊放在面前，心中却在想着其他事情。

直到晚上，丽仙和玉仙才进了辛夷的卧房道：&ldo;主子，丽仙门和水仙门晚上的事情我们都交付给副掌事的了，主子安心睡吧，我们守着。

辛夷点点头，向玉仙道：&ldo;玉仙和我先睡吧，后半夜玉仙再起来换你睡。&rdo;

到了后半夜，辛夷却醒了。见丽仙兀自支撑着不肯唤醒玉仙，便轻声和丽仙道：&ldo;这般困，明天怎么好？你回去睡吧……想来下半夜我也不要什么。&rdo;

虽是轻声说话，玉仙也醒了。玉仙愧道：&ldo;丽仙姐姐，我失措了。烦累你多替我守了一刻钟。&rdo;

丽仙摆摆手儿，站起身来，将斗篷披上道：&ldo;我先回去了，你守着主子吧，外间炉子里有热水，主子要的话，你斟给主子喝。&rdo;

玉仙答应了一声，将丽仙送出门，又自斟了一杯漱了漱口，向辛夷道：&ldo;主子要热水么？&rdo;

辛夷道：&ldo;不用，你坐到我床前来吧，外间冷。&rdo;

玉仙没有披衣，只着了一件贴身的小衫。果然觉得有些凉意，忙走进来，坐到辛夷床沿边。辛夷拿过一条白狐裘盖在她身上，&ldo;倦了就睡，我要什么再叫你。&rdo;

玉仙本就昏昏沉沉，听了这话，巴不得立刻睡去。但心知自己连第一晚都不挨过，如何再守接下来的几天，于是不免要打起精神来，呆呆地看着窗外。白狐裘盖在身上暖意融融，甚是舒适，只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起来。

&ldo;咯拉‐‐&rdo;一声，窗外一根横枝被大风吹得断裂了下来，玉仙分明看见有一黑色的物事从枝干上落了下来，身子不禁颤了一颤。忽然间又一黑影被风吹得渐近，在风中兀自摇晃。

&ldo;玉仙……&rdo;那黑影在说话。

玉仙吓得不轻，又不敢惊醒辛夷，于是将那件白狐裘攒得更紧。

&ldo;我们都为王爷办事，本该好好合作，为什么要我独自去死？&rdo;

&ldo;我听不懂，你说什么？&rdo;

&ldo;我是水仙！&rdo;那黑影又近了一寸，此时能看见她的发丝在夜风中飘荡，胸前还插了把匕首。

&ldo;不是我害死你的！&rdo;玉仙颤声道。

&ldo;不是？&rdo;那黑影冷笑道，&ldo;我知道不是你，不然昨晚被鬼压床的就是你了。&rdo;

&ldo;主子害死了你，是主子害死了你！&rdo;玉仙轻呼道，&ldo;是啊，那你来找我做什么？&rdo;

&ldo;我要把匕首插在她心口上，可是我心口疼，匕首拔不出来，你替我拔？&rdo;

&ldo;不！&rdo;

&ldo;什么不？&rdo;那黑影冷然道，&ldo;王爷要你我办事，你现在办成了几件？我却死了……你很好！&rdo;

&ldo;王爷没有说你和我要合作……&rdo;

&ldo;是么？那王爷如何说给你听的？&rdo;

&ldo;王爷说，要好好地呆在辛夷坞，成都王兵力强，暂时敌他不过，让我探听清楚洛阳城中机密……你不与我一起，我自然不需与你合作。&rdo;

那黑影正是红蓼，听到她如此说，心中知晓了大半：&ldo;怎么不是一起，河间王如何说来？借刀杀人永远是上策。我借了你的刀，你却任凭人家用刀扎我……&rdo;红蓼拔出心口的刀，掷向玉仙。玉仙侧头避过，手中却抓住了白狐裘上的狐狸脑袋。她正心慌意乱，将那狐狸脑袋抛出，身上没了白狐裘，霎时间寒气袭人。那个刀也是&ldo;啵&rdo;地一声钉在了辛夷的窗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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