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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辛夷心中暗道：&ldo;我将那块墨玉放在了床上，不知现在还在么？还好，这块墨玉是被我用袖裹香和凤髓香天天包着的，若有人出到这块墨玉，身上的香气便是散不开来了。&rdo;想到这，辛夷跨进房门，向天巧道，&ldo;你就在这站着，等会儿我叫你。&rdo;说着，脱下水貂褂子去拿床上的白狐裘。手在枕头下一摸，果然墨玉不见了。辛夷向天巧道：&ldo;让管这院子的掌事的叫来，让他带上进出这院子的花名册子，我要问他话。把辛夷坞所有的门头也都封起来，无论是客人还是我们的人，不许放走了一个！&rdo;

天巧不敢看辛夷脸色，忙飞跑出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院子里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便是厨房的生火丫头小厮、种花栽树的匠人都被带了来。

&ldo;不巧得很，方才我房中失落了东西。你们中身上有袖裹香和凤髓香的味儿的，便是拿我东西的！&rdo;辛夷被天巧扶起，慢慢地穿过人群，&ldo;别自作聪明，以为拿帕子包了，煤烟熏了，手上便没有那个味道了……那袖裹香和凤髓香是最能长久留香的。好了，大伙儿都把手摊出来吧！&rdo;

众人纷纷觉得辛夷此次大张旗鼓地找寻一件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妥，但没有人敢说什么。

辛夷一一地在他们面前走过，轻轻地嗅着空气中从他们手上散发出的气息。忽然，她笑着接过那名册看了一眼道：&ldo;请各位先回去吧，玉仙留下，还有铁划门的掌事的留下。麻烦各位了，还请各位回到各门头向客人们致歉，和他们说下，今儿个辛姨娘请各位每人一两寒食散。&rdo;

众人纷纷请了安告辞，玉仙和铁划门的掌事分外不安起来。

&ldo;我失落的正是鲜卑大单于的信符。我看这册子上，却是记下了你们早上进了我这个院子！&rdo;

&ldo;主子恕罪，原来是想给主子请安，所以来了。只是见到主子不在房里又退出去了。&rdo;玉仙急道。

&ldo;回主子的话，属下并没有进这个院子啊，难不成是这个院子的看守记错了？&rdo;铁划门的管事道，&ldo;我虽想给主子请安，但主子曾说，不想让男人进到主子休养的院子里，于是我和其他两个门头的管事一直不敢过来，只是等主子召唤才敢涉足。今日……实在不知，为何有此一说。&rdo;

辛夷笑道：&ldo;我只是要问问你们，据你们想来，会是谁拿了信符。玉仙，我看这册子上记下的，只有你的名儿。你的手上是不是会有凤髓香和袖裹香的味儿？&rdo;

玉仙忙低头去嗅手上的味道。辛夷捉住她的手，冷笑道：&ldo;你去闻什么？难道你手上也是有袖裹香和凤髓香的味道！&rdo;辛夷的目光扫到铁划门掌事的脸，那掌事忙低下头恭敬道：&ldo;主子！&rdo;

&ldo;你说，她拿了我东西，怎么办才好？&rdo;

&ldo;主子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如何问我？&rdo;铁划门的掌事的道，&ldo;但凭主子做主！&rdo;

&ldo;讲！&rdo;辛夷厉声道，&ldo;现在我让你说，怎么处置这个蹄子。我若是想自己处置，便自己处置了！&rdo;

&ldo;让她交出信符，再革去她玉仙门掌事的职务。请辛夷坞法，将荆条鞭抽打玉仙五十下，如若不死，逐出玉仙门；若死了，便是她运数使然。&rdo;

&ldo;好，交给你来办吧。&rdo;辛夷道，&ldo;我明日要么看到墨玉信符在我梳妆台上，要么要看到她的尸首。如果两个都达不到，你自己仔细想想，你到底要走还是要留！&rdo;

辛夷此话说完，铁划门的掌事的心生寒意：走，能走得了么？辛夷坞的人，至今都没有能活着离开的。

玉仙瞧着辛夷的背影，向铁划门的掌事的问道：&ldo;你就想杀了我，取得她的信任么？同是为人办事，我不想比你先死，最后的功德全是你的。&rdo;

&ldo;那我们逃？&rdo;

&ldo;又能逃到哪里去？&rdo;玉仙惨笑道，&ldo;我们都不如她，你自信能出得了这门么！对于我们来说，一入宫门未必深如海。只是替主子办事，交付的就是性命。&rdo;

&ldo;你主子是谁？&rdo;铁划门的掌事的道。

&ldo;这我怎能和你说？&rdo;玉仙望着琉璃般的雪景，湛蓝的天上有两只雀儿掠过，&ldo;我若是可以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天。我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便是你打死了我，我也不能说。&rdo;

&ldo;你交出墨玉的信符给我，我去求主子，少打你几鞭，总是要好好地保住性命，才有明天的。&rdo;

&ldo;我若说，我并没有盗走墨玉，你会信么？&rdo;

&ldo;辛姨娘说，你盗走了，你便是盗走了。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一点，我不得不信服她。&rdo;

玉仙望着院中点点如血的红梅，咬了咬牙，将斗篷摔落在地道：&ldo;那你去找天巧要荆条鞭，我在这等你。&rdo;

铁划门的掌事的走了。瓦楞上的雪覆盖地更厚了些，红梅的枝条被积雪压弯，雀儿在枝条上跳动一下，白雪便倏倏落落地掉下来。一阵天旋地转，玉仙就这样躺在积雪里，慢慢地闭上眼。

那边齐王司马冏的府上倒是热闹得很，他的亲随近臣全都聚集在这大厅中议事。梁上一溜儿数十个鸟笼，里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上下乱窜。司马冏听着这些谋士们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几个仆人见鸟儿们呱噪，忙将鸟笼的槽里放了鸟食和清水。还有一些鸟儿得了食物还不安静的，仆人们便将鸟笼子取下，暂放到庭院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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