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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然而苏晚，始终是地上的泥，哪怕她五官明艳，再穿上华服，打扮的光鲜亮丽，也不过是一抔好看的泥。

谭景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想起来那张照片。

回家的路上，乔乔将苏怡所说的话，一一告知了颜宁，又说道：&ldo;还是不知道陈云生跟苏晚到底什么关系。&rdo;

颜宁沉默了片刻，才说：&ldo;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可能没关系的。而且，如果真的没有关系的话，他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将自己的房子作为杀人凶手的屠宰场?埋得这么深，更加引人好奇了。&rdo;

私心来说，颜宁倒是更加希望，陈云生只是杀害苏晚的凶手，而不是这桩十二个无辜少女被杀害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或是帮凶。

但是自从陆宵灼跟她说起那张照片的异常之后，颜宁就觉得，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展开。苏晚或许只是个开始，而她，却不是终点。

乔乔看她仍是忧心，挠了挠下巴，说：&ldo;我去陈家再打听打听，这两天那个恶毒老女人也着急得不行，有好几次我都要听到她说出什么大秘密来了，却被她身边那个婆子拦下了，说不定她也是凶手之一呢。&rdo;

颜宁：&ldo;你小心些，咱们两家刚结了仇。&rdo;

乔乔：&ldo;他们不认识我。&rdo;说着，愤怒地用小爪子抠了抠颜宁的外套，&ldo;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哦，不是，看猫低……总是说我长得胖，不好看，好像他们多好看似的!&rdo;

颜宁连忙从包里掏出小鱼干，一边安抚着乔乔一边解救自己的新衣裳：&ldo;不气不气，跟他们计较什么呀?反正都是蠢货。&rdo;

&ldo;也是，不能跟愚蠢的人计较，不然自己的智商都要被拉低了。&rdo;乔乔叼着小鱼干，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将这群蠢货瞬间抛之脑后了。

陆宵灼核对完尸检结果回到警察局的时候，才发现颜宁已经回家了，便去跟谭景升相互交换了一下信息，准备去审讯陈云生，却在这时候，林明义办公室收到了一封莫名的来信。

信里指证，有人看到陈云生曾跟多名女性有过于亲密的联系，并且详细描述了当时的场景，以及可能的目击证人。而列出来的名单里，十二位受害者全都位列其中。

陆宵灼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ldo;誊抄一份，去查，快点!&rdo;

林明义连忙应下，抄完了立刻就带人出门找证人去了。

陆宵灼带上案卷和这封信，沉着脸进了3号审讯室。

陈云生坐在那里，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陆宵灼也看着他，自从见过颜宁之后，陈云生身上的戾气就仿佛彻底消散了，整个人变得更加温柔内敛，温润如玉，就像是蚌珠的光华一样‐‐虽然不足够明亮，却让人贪恋。

&ldo;这是刚收到的，就在十分钟之前。&rdo;陆宵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将那封信递到了他面前，&ldo;这上面的字迹，你认识吗?&rdo;

陈云生语气温柔：&ldo;这是普通小楷，只要对照字帖练习三个月以上，大部分人都能写出来。若是陆署长想要通过笔力痕迹和下笔方式来判定写信人，怕是大海捞针。而且，只有专业级的书法大师，才能看出来区别。&rdo;

大体扫了一眼，陈云生已经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了，表情丝毫未变，然后又将信纸还给了他。

陆宵灼看着他：&ldo;有什么要说的吗?&rdo;

&ldo;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rdo;陈云生倒是十分爽快，看着他轻笑了一声，&ldo;但是用词并不妥当。我跟这几位小姐，并不存在&lso;交往过甚&rso;，也仅仅只是见过几面，勉强算的上相识而已。&rdo;

&ldo;还真是巧，三少爷相识的这几位女子，都不幸成了凶手的刀下亡魂。&rdo;陆宵灼冷笑一声，&ldo;三少爷不打算解释一下嘛?&rdo;

陈云生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又说道：&ldo;那就从头开始说吧，从苏晚的案子说起。我能否先问一声，陆署长都知道些什么了?&rdo;

&ldo;凶手是陈家父子其中之一。&rdo;陆宵灼仰靠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他，&ldo;下午我见过苏晚的姐姐了，她家里的事情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你从她进入陈家开始说起就行。&rdo;

陈云生垂下眼帘：&ldo;苏晚来到陈家的时候，我正在读大学，距离毕业还有一年半，我住在学校，除了假期外，每个月回家一次，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但我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很勤快又很努力的女孩子，即使有那样的父母，她也从不怨天尤人。&rdo;

&ldo;我……很喜欢她。&rdo;陈云生说的格外艰难，那是他珍藏了多年的秘密，也是他第一次动心，这段感情，在他的人生中，始终占据着重要的部分，&ldo;苏晚一开始拒绝了我。我也知道，家里人不会同意我跟苏晚在一起，所以我谁都没说，不跟任何人提起。&rdo;

&ldo;苏晚来到陈家的第一个春节，本来兴致勃勃带着两个月的工钱回去了，但是临近傍晚又回来了，一看就知道是被她父母骂回来的。我刚好也被父亲的各种商业联姻说辞搞得烦不胜烦，我们便相互倾诉了半个晚上。&rdo;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苏晚对他这个陈家三少爷也算是有了正式的认识。不是传闻中那个被各种光环加身的陈三少爷，也不是背负着&ldo;神童&rdo;、&ldo;才子&rdo;之名的陈三少爷，而是一个也会有烦恼、也会因为父母一句无心话黯然神伤的普通少年。

苏晚也在这时候，终于试探着对这段感情做出了回应。那时候，陈云生满心的欢喜和希望，以为只要他足够坚定，足够努力，足够勇敢，就能将自己想要的，握在手心。

&ldo;可是后来，父亲还是知道了，就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rdo;陈云生突然笑出声来，&ldo;你知道他拆散我们的方式是什么吗?他强奸了苏晚。可是苏晚不敢说，我也瞎，直到苏晚死，我都不知道她那一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rdo;

&ldo;我父亲，在苏晚死的那一天，理直气壮地跟我说：&lso;我是为你好，我花了那么多钱供你读书，让你出人头地，是希望你能娶个名门闺秀，光宗耀祖，而不是跟一个乡下丫头过普通的一辈子。&rso;可是，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要由他安排呢?&rdo;

陆宵灼没有打断他，安静地继续听着，手上的笔也没有停，继续在卷宗上标记。

&ldo;如果我那天去学校之前，没有跟苏晚说那句话，也许，她就不会死。&rdo;

陆宵灼看向他：&ldo;你说什么了?&rdo;

&ldo;林队长跟我说，我的侦探学的很好，那几个案子我出了不少里，正巧局里头有个名额，他想推举我做小组长。但是，那时候林队长资历尚浅，他一个人推举怕是没什么说服力，便让我回学校去找万先生，写一封推举信。&rdo;陈云生眉眼低垂，脸上的表情十分麻木，本以为那是个好的开端，却没想到，最终成了噩梦的始源。

&ldo;我十分高兴，回家的时候就先跟苏晚说了。我说我马上就要成为小组长了，工资就又多了十几块，足以养活我们两个人了，然后我就去苏家提亲，我们搬出来，一起生活。&rdo;陈云生忽地笑起来，心却仿佛被剜走了一块，早已麻木的伤口也开始疼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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