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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他,&ldo;那你有什么打算?&rdo;
他哈出一团袅白的哈气,道:&ldo;回娑罗教。&rdo;
&ldo;你要回去?&rdo;我有些吃惊。
他便在雾气蒙蒙里笑的哈气团白道:&ldo;转了这么大一圈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待在娑罗教,我这种人也就适合没有条条框框的魔教,况且我原本也只是被你连累的,我这样的人才,老教主和少主巴不得我回去呢!&rdo;
我便不开腔了。
他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ldo;物是人非啊,若是娑罗教还是当初的娑罗教该有多好……&rdo;
我站在青砖灰墙下的雾气中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阮莲华的样子,他在芳糙寂寂的月色下,笑的像净莲曼开,百里生香。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晏殊还是不可一世的晏殊……
那时候我还没有再见到阮碧城……
那时候……多好。
这世上最伤人的,不过就是物是人非四个字,让所有过往都死在回忆里,不敢回头看。
沈青拍了拍我的肩膀,扬眉笑道:&ldo;我们就此别过,他日江湖再见时我希望你能像第一次见你那样。&rdo;他扯了扯我的嘴,&ldo;开心一点!&rdo;
我展眉冲他笑了笑,他瞧了远处和阮碧城交谈的妙手一眼,道:&ldo;我这就走,不要惊动药王他老人家,免得他啰啰嗦嗦的。&rdo;向我一拱手,猫着身便要溜走。
&ldo;沈青。&rdo;我转身喊住他,道:&ldo;如果见到长欢,帮我告诉他,我一切都好,无须挂心。我松出一口气,&ldo;谢谢他。&rdo;
&ldo;不要搞的跟遗言一样。&rdo;沈青瞥我一眼,&ldo;这些话你自个儿对他讲,老子不管传口信。&rdo;背过身冲我一挥手道:&ldo;走了。&rdo;
也不等我再讲话,逃似的就溜了。
我瞧着他背影消失在雾气蒙蒙里半天,阮碧城和妙手才过来。
&ldo;我师弟呢?&rdo;妙手问我。
我指了指沈青消失的方向,耸肩道:&ldo;走了。&rdo;
&ldo;走了?!&rdo;妙手惊呼的我耳膜发颤,&ldo;怎么就走了?去哪儿了?他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rdo;
我捂了捂耳朵,退开几步,阮碧城拉住我,轻声问道:&ldo;你要不要去和宝泽道别?&rdo;
我跃过他的肩膀瞧见路边已经整装待发的马车,想了想,点头。
两名嬷嬷立在马车两旁,我对车前,隔着重紫的帘子对里面的人道:&ldo;我也要走了,今日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rdo;话到此竟不知再讲些什么,千般的字句到最后,只是道了一句,&ldo;保重。&rdo;
我转身要走,车帘忽然晃了晃。
&ldo;等一下。&rdo;宝泽在车内喊住我,车帘一挑,从车内递出一支羊脂白的小药瓶。
我就愣在了原地,看着那支小小的药瓶,觉得喉头心尖都沉甸甸的压着什么,让我舒坦不得。
就听宝泽在车内闷声闷气的道:&ldo;我们……还是朋友吗?&rdo;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肮脏卑劣到极点,胸腔里藏着的那个自己,再没有一刻那样让我无地自容。
那小小的羊脂瓶接在手里,竟像烧红的烙铁,灼灼的从我的指尖烧到四肢百骸。
朋友……我配吗?
&ldo;苏谢?&rdo;宝泽试探的喊我一声。
我接过小药瓶,淡声笑道:&ldo;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辈子都是。&rdo;
再不敢多留片刻,我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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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那日下午离开了骊城,顺利的毫无阻碍。
我和阮碧城同车,晏殊的尸体放在之后的另一辆马车,出骊城时天色暗了下来,暮色里雾气中骊城尽显苍茫。
孩子睡的熟,裹着狐裘,躺在晃悠悠的车厢里竟也不醒。
我靠在车厢里,走神的把玩着羊脂小药瓶,冷风卷起窗帘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在我的脸侧,带着些湿凉的触感。
&ldo;不舒服吗?&rdo;阮碧城伸手拉探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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