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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两人正说着，御书房里又出来一人，是个太监，他道：&ldo;甄应嘉可来了？圣上宣招！&rdo;

甄应嘉上前一步，冲那太监笑笑，&ldo;正是在下。&rdo;

太监用很是傲慢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遍，甄应嘉抑制住心里的不适，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淡了。

说起来他头一次进宫的时候还被尊称一句&ldo;甄大人&rdo;，现在被一太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还是如此不礼貌的方式，着实不慡。

虽说这是御前，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就没什么机会认错人了，只是……书房前头就等了他一个，所以太监这么叫他必定是个下马威。

这种时刻甄应嘉难免多想，这太监是为了从他口袋里掏银子出来，还是得了什么人的吩咐，过来试探他的？

太监用极不舒服的方式将甄应嘉打量个便，才道：&ldo;就是你了，进去吧。&rdo;

甄应嘉走进书房，钱理从柱子后头出来，上前两步咳嗽了一声，太监脸色变了变，谄媚道：&ldo;您来了。&rdo;

钱理扫他一眼，道：&ldo;那一位可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连戴公公都不敢在他面前如此。&rdo;钱理绕着这太监走了两圈，疑惑道：&ldo;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rdo;

太监急忙摇头，&ldo;我这是被人骗了，前头听人说这是江南来的大财主，家里连痰盂都是金子做的，我就是想吓一吓他，看能不能……敲点边角下来。&rdo;

钱理冷笑两声，&ldo;就算他连人都是金子做的，也轮不到你敲。仔细着你的差事！&rdo;说完，钱理便离开了。

太监两头看看，摇头嘲讽道，&ldo;我敲不下来，难道就轮到你了？有的是人能敲碎了他。&rdo;

这是甄应嘉第二次来皇帝的御书房，跟上回不同，这次御书房里就皇帝一个人。

甄应嘉超前走了两步，便见皇帝抬起头来，他急忙上前行礼，只见皇帝恍然大悟般道：&ldo;哎呀，朕年纪大了，好忘事。方才应该将孙学海留下来的，他是国子监的新祭酒，你马上就要去他那儿读书了。&rdo;

听着皇帝这番暗示，甄应嘉一阵惊喜，他笑道：&ldo;方才打了个照面，听说那位孙大人表字苦舟，学海无涯苦作舟，想必在学问上很是渊博了。&rdo;

皇帝点头，&ldo;正是，你在学问上要是有什么不解之处，多去请教请教。江南一带的书院朕也去过，虽跟京里一样，都用的是朱熹的四书集注，但是侧重点却不一样，你现如今要在京里科举了，正是要好好学一学。&rdo;

皇帝这暗示……可真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跟直接说&ldo;孙学海主持乡试并且出考题&rdo;就隔了一层窗户纸，还是透明的那种。

甄应嘉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上前道：&ldo;多谢陛下。&rdo;

皇帝大笑两声，道：&ldo;跟他们相比……你可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啊，可千万别给朕丢了脸。&rdo;

甄应嘉笑了笑，郑重其事道：&ldo;定不辱命。&rdo;

从御书房里出来，甄应嘉心情好了许多。

他想起他家里那套三、百、千，放了十几年，已经又黄又脆的三、百、千，正是出自现在这位皇帝的手笔。

他识字启蒙的阶段，当今这位皇帝可是参与了不少。

科举的最后一关，也就是殿试，都是皇帝亲自出题，然后给这些举子们评定名次，也正是因为皇帝主持考试，最后的进士们还有个头衔：天子门生。

说起来也有点防止主考官拉帮结派，组成小团体的意思。

甄应嘉一边想着，一边摇头笑着，跟他想中进士然后一鸣惊人一样，皇帝怕是也想等他中了进士，然后大声的宣布：这个进士是朕教的，当年就是朕给他启蒙的。

这已经脱离了考生贿赂考官作弊的范畴了，这已经上升到……甄应嘉也想不出来合适的词儿形容了。

不过想想那个场面，这感觉真是精妙绝伦。

但是书还是要好好读的，就算有人帮他，他自己也能帮自己，不过考卷是要给全体考官都看过的，稍稍夸大个一两成倒是没什么问题，若是硬生生说出花来，那可就是自打脸了。

甄应嘉一边走一边想，不自觉间已经到了东门。

马车已经套好了，芷音正在车里等着他。

虽然她在东宫已经洗漱过了，不过一双眼睛依旧红肿着，甄应嘉看见芷音这个样子，不免叹了口气道：&ldo;虽现在查不出什么证据，只是你也莫要太过担心，我已经同世子说过了，他在里面也会小心仔细的。&rdo;

芷音半低着头，半响才发出小小的一声嗯来。

甄应嘉叹气，伸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道：&ldo;今日我看见太子和赵侧妃两个处理那两个偷了太子妃东西的窃贼，唉……若是没有你事先告诉我，我只怕也觉得太子是幡然悔悟了。只怕这出戏演出来，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rdo;

芷音猛然抬头，用力摇了摇头，甄应嘉阻止了她道：&ldo;这两日太子妃新丧，你这样还行，若是将来你还这个样子，怕是就要让他们起了警惕了。太子一旦在东宫动起手来，我们更是什么证据都查不到了。&rdo;

芷音眼睛一亮，半响才眯着眼睛道：&ldo;父亲，你放心。我在宫里那么久了，我定不会叫人看出破绽的。&rdo;

甄应嘉点头，&ldo;既然如此，我便再吩咐你一件事情，我这便要去国子监读书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给你和纪管家两个打理，你可能胜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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