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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ldo;可有多熬的药?盛一碗与我，我去劝劝娘娘。&rdo;

太妃自打回宫后一连哭了数日，泪水日夜浸着眼睛，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她从未陷入过眼下这种困境，进不得退不得，比往年间相思而不可得时更令人绝望难过。

进一步，成全了自己却害了嘉王妃。退一步，保全了嘉王妃却也惹恼了她。

&ldo;娘娘……&rdo;荣嬷嬷端着膳食与汤药在门外唤着，久久无人应声便壮着胆子推开了门。她怕太妃娘娘太过伤心晕过去，久叫不应若搁旁的奴才是断不敢硬闯的。

太妃坐在冰凉的地上，抬头用朦胧泪眼望了眼荣嬷嬷，因着倔强不愿当着人哭瞬间收起了泪水，冷冷道：&ldo;嬷嬷竟还活着么?瞧着气色倒比在哀家身边伺候时好多了。&rdo;

荣嬷嬷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搀扶着太妃道：&ldo;娘娘您先起来吧，地上凉，会生病的。&rdo;

&ldo;你回来做什么?徐嫔也烦了你么?&rdo;太妃被嬷嬷拖起身，坐到垫了褥子的椅子上。

&ldo;娘娘猜得对，也只有娘娘能容忍奴婢了。&rdo;嬷嬷心疼地替太妃擦着泪，又取了件厚锦袍给太妃披上道：&ldo;奴婢不敢问您是因何事伤心，但奴婢知道，娘娘您历经半世风雨，没有什么事是难得住您的。&rdo;

太妃含泪抬头深望着嬷嬷沧桑的脸，问道：&ldo;那嬷嬷你说。若哀家留你在身边伺候，我有事皇上必会迁怒于你要了你的命。若哀家将你逐去别的宫里，可以保全嬷嬷性命但你我主仆情分也断了。嬷嬷觉得哀家该如何选?&rdo;

嬷嬷笑着落下泪，她以为太妃娘娘是生她的气，没想到却是为了保住她这条老命。可嬷嬷又想不明白了，既然是要保住她的性命，为何要让她去秀水宫伺候呢?

&ldo;那娘娘为何将奴婢差去徐嫔身边呢?&rdo;嬷嬷很感动，也很疑惑。

太妃倒是愣住了，她只是借嬷嬷这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暗喻她与嘉王妃之事。&ldo;因为徐嫔能衬出哀家的好啊!让嬷嬷明白哀家有多大度。&rdo;话题不知不觉间便走偏了，太妃肃然道：&ldo;哀家问你，倘若如我说的那般，该如何选?&rdo;

&ldo;奴婢希望娘娘留奴婢在身边伺候。&rdo;嬷嬷不笨，她听懂了太妃的话：&ldo;若奴婢愿生死相随娘娘，娘娘将奴婢逐去别处也谈不上成全。世上有比生死更大的事，比如情。主仆之情……相爱之情……&rdo;

嬷嬷没有再往下说，她相信太妃已明白了她的话。

&ldo;嬷嬷说得极好。&rdo;太妃脸色好了些，对嬷嬷道：&ldo;你赶紧回秀水宫去吧，哀家有事要忙。&rdo;

嬷嬷呆在原地。&ldo;娘娘还要赶我走?&rdo;

第44章044

&ldo;不然呢?擅闯进来哀家不治你罪便罢了，嬷嬷还不知足么?&rdo;太妃看着嬷嬷委屈的模样露出了笑，也该嬷嬷尝尝被气的滋味了。

&ldo;今儿个冬至，奴婢来时已吩咐后厨熬了药膳。娘娘补补冬，病也好得快些。&rdo;嬷嬷不愿再回秀水宫了，那些人晾着她提防着她，再锦衣玉食也觉得日子憋屈，还是在太妃跟前伺候有滋味，整日提心吊胆的要多刺激有多刺激。&ldo;秀水宫的人都防着奴婢，奴婢去了这么几日，连徐嫔的面都没见上。&rdo;

&ldo;防着你?&rdo;荣嬷嬷粗枝大叶的，太妃倒是突然留了心。&ldo;徐嫔防着你?&rdo;

&ldo;可不是。&rdo;嬷嬷把在秀水宫是如何度日的与太妃说了。

太妃白了嬷嬷一眼，她这嬷嬷前世必是修下了拯救黎民苍生般的大功德，这辈子才能这样好运。本是想送嬷嬷去秀水宫吃几日苦头开化一下她那榆木脑袋，谁曾想不仅没受半点气，还过得这般滋润，短短几日的功夫人便胖了一大圈。

&ldo;哀家不得不说，嬷嬷当真是有福之人啊!&rdo;太妃让嬷嬷再回秀水宫的话也是想吓吓她，但听徐嫔似乎有瞒着嬷嬷之事，倒是打定了再让她回去的主意。&ldo;你仍到徐嫔身边伺候，不过替哀家留意着些，秀水宫只怕有猫腻。&rdo;

&ldo;娘娘是怀疑徐嫔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特差奴婢前去探查的?&rdo;心思单纯的嬷嬷再度喜笑颜开，太妃果然是看重自己的，毕竟嘉王妃之事也是交托的她。&ldo;奴婢定为娘娘查个水落石出。&rdo;

&ldo;行了。赶紧走吧!&rdo;太妃现在的心早已飞到了前往嘉王府的路上，暗自为要如何挽回嘉王妃打着腹稿，嬷嬷在跟前啰啰嗦嗦的实在另她分心。

&ldo;奴婢伺候娘娘用完药膳，再把太医所开的药喝了便走。&rdo;嬷嬷很坚持，她担心自己一走太妃又不喝药。

太妃再白了嬷嬷一眼，冷冷道：&ldo;嬷嬷无知者无畏啊!药膳就算了，分与宫里的人让大家补补吧，把药给哀家端过来。&rdo;

她得好好吃药，多活些日子。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保护住为了她宁愿放弃一切的嘉王妃。

&ldo;姑娘气色瞧着倒比初见时好了许多。&rdo;清晖宫的嬷嬷一手替怜月分担着包裹，一手搀着她道。

怜月初进清晖宫时连头都不敢抬，灵阳公主说什么她也都低头应着，对眼前这位嬷嬷并无印象，又不敢失礼便道：&ldo;嬷嬷有心了，是周太医医术好，奴婢病这一场连旧疾也被太医治好了。&rdo;

&ldo;姑娘腿脚可还支撑得住?公主本想给您赐轿，不过今日恰逢皇后娘娘在清晖宫，娘娘一直觉得公主太惯着我们了……&rdo;嬷嬷看怜月腿伤还未全好，心疼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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