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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2页）

杀他的理由，太足够了！

恍惚间，沈宁似乎又感觉到了长春宫的阴冷和黑暗，也仿佛见到了沈氏一族人头落地的惨况。

失去亲人的恐惧，永无止境的绝望，让她打了个冷颤。这样的恐惧和绝望，让她分不清前世今生。

总之，为了沈家的安全，上官长治一定要死！

沈宁眼神错乱，似是涣散，却又似再坚定不过。她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地说起来，甚至可以算得上一字一顿，让沈华善和沈则敬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她说的话语。

&ldo;前一世，沈家就是灭于上官长治之手。长泰帝三十八年，沈华善献《承平八策》，助五皇子上官长治得皇上欢心；长泰四十二年，陇右卫将军沈则思在北疆乱战时中箭身亡……正昭三年，七月十二，褫沈华善一等承恩公爵，移大理寺，下狱；七月十四罢沈则敬岭南道观察使职以其渎职，下狱；七月十九沈氏一族男丁无论年幼以谋反罪全部问斩。沈家如同朝露一样在大永消失……&rdo;

沈宁寥落地说道，语气不悲不喜。

待沈华善和沈则敬听清了她所说的内容后，脸色都煞白了，她在说什么？

&ldo;沈家灭族之后，童谣传遍了京兆的街头巷尾。童音在唱：吴越沈，七月沉，荣华富贵萍无根……&rdo;沈宁面目表情，继续说道。

&ldo;而我，则因为在后宫行巫蛊之罪被废，从此被囚禁在长春宫，而且一关就是十七年。我前一天还在长春冷宫里等国丧的，一觉醒过来后，就回到了长泰三十五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却知道，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不是在做噩梦！沈家百余口男丁，都是上官长治下令诛杀的啊！他一定要死了！为了给沈家百余口偿命，上官长治一定要死！&rdo;

最后，沈宁哀哀地哭叫道，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前世的绝望、重生以来的步步唯艰、柳暗花阴的苦楚，使得她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

哀哭之余，她也觉得心头的大石似乎轻了很多，终于说出来了，自己这个隐藏得最大的秘密，终于对着最敬最亲的祖父和父亲说出来了！

虽然，她不知道祖父和父亲，听了这些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她终于说出来了，终于可以说出她为什么这么忌惮和仇恨上官长治了，也终于可以说出来，为什么她看起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皆因，她是前一世之人啊。

上官长治是一定要死的啊！

沈华善和沈则敬感到喉头干涩，他们看着痛哭不止的沈宁，艰难地想说出话来：&ldo;宁儿……你说的……什么前世……沈家灭族……&rdo;却断断续续，不能成句。

沈宁说的这些话，比当初这两人得知李妃和李斯年私通的消息更加震撼，他而且是攸关自身、攸关整个沈家，沈华善和沈则敬不知道该怎么说。

&ldo;你知道《承平八策》？&rdo;良久，沈华善才定下心神，沉吟着问出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话语中的轻颤，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紧张和慌乱。

&ldo;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是思过处的从善伯祖所写的。其实还有《定乱八策》，是伯祖穷尽一生智慧写的，可惜在沈家被抄家之后，不知所踪，伯祖也被金吾卫截杀了。&rdo;沈宁说道，语带哭音。

&ldo;所以你一早知道和苑有密道？应南图只是个幌子？&rdo;沈则敬接着问道，他和沈华善一样慌乱，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下意识地随便找了话题来问沈宁。

&ldo;是的，我知道。密道是长泰四十年皇后重修和苑的时候，工部郎中黄易发现的。&rdo;沈宁回答道，抹了一下眼泪。

&ldo;所以你也知道东郊会发生大地动？&rdo;沈华善继续问题，试图通过这些问题来平息自己震撼的心思。

如果孙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么……他也不知道&ldo;那么&rdo;该怎么做了。

&ldo;不，我不知道，前一世时，东郊并没有发生大地动。这个事情，是前世没有的。&rdo;沈宁继续回答道，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真痛啊，回忆起上一世的事情，沈宁仍觉得痛不可抑。灭族之恨，杀子之痛，囚禁之仇，都是因为他啊！

他在可以不死？

接下来，沈华善和沈宁又问了沈宁不少事情，不论沈华善和沈则敬问了什么，沈宁都一一如实作答。

所有的事情，她知道的她经历的，都一一摊在沈华善和沈则敬面前，在说到正昭三年的事情，她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ldo;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前一世发生过的事情，今生也在发生着……前一世沈家被上官长治灭族，这一生，上官长治必须死！&rdo;沈宁哭喊道。

这是她心中的执念，也成为她心中的梦霾，她惧怕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挣扎，上官长治都还能死里逃生，最后会灭了沈家。

&ldo;……&rdo;沈华善和沈则敬看着痛哭的沈宁，想说什么，却哑口无言。

沈则敬顾不得沈宁已经及笄了，忍不住搂住了她，低低地安慰道：&ldo;宁儿，别怕，父亲和祖父都在……&rdo;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感到一阵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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