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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他坐在桌前,从包里拿出信纸。
女佣拿来登记簿,他写上了本名。
&ldo;明天早晨您不急着起身吧!&rdo;
&ldo;不,我要早起的,现在把账结清。&rdo;
接着他说马上还要写信,请她把信发掉。
写信花去很长时间。给妻子千代子、经理、专务董事、还有副科长秋崎龙雄,一共四封。
他写给秋崎龙雄的信最长,把这次事件经过详尽地告诉他。除了秋崎以外,没有别的可诉说的人了。
写完四封信,已经凌晨四点了。他把信放在桌上,并留下邮票钱。接着抽了两支烟,站起来穿上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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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天气异常干燥,连日放晴。好不容易才下起蒙蒙细雨。
秋崎龙雄在麻布山杉商事公司门口下了出租汽车。这是一座很破旧的三层楼房,外观灰秃秃的,谈不上有什么格调。门旁黄铜做的横招牌上,有的字已经脱落。这就是在东京屈指可数的大金融家山杉喜太郎的老巢。据说他一次能调动几亿元资金。
一进门,便是传达室,一位坐着看报的少女,抬起头来。
&ldo;我是来接洽贷款的。&rdo;
秋崎递上名片。名片是昨天才印的,上面没有昭和电器制造公司字样。
少女接过名片朝里边走去。不一会儿出来将秋崎领进旁边的会客室。这间会客室十分陈旧,粗俗。墙上挂着一个横幅的镜框,是金池液糊的字画。题字和落款,龙雄都念不出。西式房间加上这样的摆设,显得不伦不类,倒和金融家的身份十分相称。
一位四十来岁的职员,手里拿着龙雄的名片走了进来,说道:
&ldo;听说您是来接洽贷款的,我负责办理这项业务,能否请您具体谈一谈?&rdo;
&ldo;两三天以前,我在电话里和贵公司经理谈过。具体情况想必他都知道了吧?&rdo;
龙雄反问道。
&ldo;跟经理谈过。&rdo;
职员把龙雄的名片重新看了一遍,只有姓名,没有公司名,歪起头想了一下,问道:&ldo;是哪一位介绍您来的?&rdo;
&ldo;这个嘛,经理也该知道。总之,请您向经理通报一声。&rdo;
龙雄说得很硬。
&ldo;很不凑巧,经理昨天大大皈了。我没有听他谈起过这件事。&rdo;
职员相当客气。龙雄今天早晨打过电话,知道经理不在。
龙雄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
&ldo;是不是另外有人听经理谈起过这件事广
&ldo;那么,请您等一下,我去问间秘书。&rdo;
龙雄叮嘱一句:&ldo;那就务请问到。&rdo;他听职员说会间秘书,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但又不放心,怕来的是另外的人,或者就只刚才那职员一个人折回来。
过了五分钟,玻璃门映出一片蓝色,有人敲门了。龙雄想:准是来了。
一位身材苗条的年轻女郎推门进来了。一进门,一双乌黑的眸子就吸引住龙雄的目光。她睁着眼盯住龙雄的脸,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她手里捏着龙雄的名片。
&ldo;我是经理的秘书。&rdo;
&ldo;名片我已经递上了。&rdo;龙雄说。
&ldo;看到了。&rdo;
她把龙雄的名片放在铺玻璃板的圆桌边上。
&ldo;对不起,访问贵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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