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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ldo;嗯，小秦，好样的！帮人就是帮己呀，我看你与那位女神医好事将近了吧？什么时候去提亲下聘呢？&rdo;景生从椅上跃起身，大力拍打着书研的肩膀，‐‐能把青鸾多留一天，就多一份机会，最好能将他拐去东安！

小秦一听，英俊的脸立刻多云转阴，低着头，用脚尖儿蹭着地板，长叹一声：&ldo;唉，别提了，我对她是有十分的心意，也……也尽力表示过了……可……可小怡自见了我就……就如同见了鬼……&rdo;他至今都还记得第一次与小怡见面的情形，‐‐在临水而建的水榭之中，那个水红衣裙的少女翩然走来，微微回眸，啊，从此她便是自己永恒的美梦，可就在他心衿摇荡的同时，也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惊悚和震动，还夹杂着一丝伤痛，如此清晰深刻，恐怕自己于她不是美梦而是噩梦，但为什么，小秦却一无所知。

&ldo;啊？原来如此呀，我还以为你进展顺利呢，敢情也是自我催眠型儿的。&rdo;景生万分同情地继续拍打小秦的肩膀，有人陪着一起单恋，感觉真好。

小秦虽不甚明白&lso;催眠&rso;的含义，但也深深点头，&ldo;陛下，书研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对我是若即若离，唯恐避之不及呀！哦，对了‐‐&rdo;小秦像猛地想起什么，转头望着景生，&ldo;陛下可曾听说过大华商行？&rdo;

景生饶了小秦的肩膀，背手在屋中踱步，皱眉回头看了小秦一眼，&ldo;听着……听着很耳熟……但……想不起听谁说起过了……&rdo;景生的眸光闪烁，带着点疑惑，&ldo;怎么了，这个商行？&rdo;

小秦并不是个迟钝糊涂的人，此时多少也猜出点苗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据实以报：&ldo;这个大华商行就是杜华杜承徽的产业了，分号遍布南楚，连夏阳也有一家，主营夷洋贸易和远洋船务，生意兴隆，如今青鸾殿下好像也占了股，反正大华商行如今也为青鸾办差，我有一次在书案上看到了帐务细目。&rdo;

&ldo;大华，大华，那个人就来自大华岛，他和青鸾‐‐&rdo;景生喃喃自语，苦思冥想，忽然站住，&ldo;龙江船场最近的进度如何？&rdo;景生眉头微蹙，迅速转移话题，心里却仍像猫儿抓般难耐难熬，‐‐青鸾，青鸾，如何才能将你抓回大夏，永远留在身边呢？如何才能令你的心中也为我牵动呢！

书研愕然，立刻整理思绪，随即便有条不紊地开口回道：&ldo;这三个月来新造防沙平底战船两百艘，改造战船五百艘，都是按照陛下的图例将底舱做成水密隔舱，加装出艄和虚艄，由此便可安装升降舵和操控艄蓬，还增加了桅杆和帆蓬数量，也加粗了桅杆直径。&rdo;

&ldo;嗯，进度一般，我再想想办法改进工具和设施。火器呢，龙江自己的铁冶场出品不错，我昨天还验收了一批，都运往青州了。&rdo;

&ldo;燧发火枪，长短不拘，每天能出场六七只，船场自己的铁冶场规模还是太小，但技工的手艺却很好，陛下看要如何扩建？&rdo;书研斟酌着建议，他在夏阳，除了每日出诊，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船场，已经是半个专家了。

&ldo;此事工部马上就会行动起来，咱们在王山山脉上有许多铁矿，靠近夏阳一带就有焦山铁矿和蟒山铁矿，足够用来打造枪炮了。&rdo;景生走到窗前，哗地打开紧闭的窗扉，寒凉干慡的风夹带着细雪忽地一下飞卷而入，景生的双手紧紧地撑着窗台，雪花扑在面上，却仍然无法熄灭他心中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快疯了，他必须再见青鸾一面。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房门开启，愁眉侧身闪入，轻声问道：&ldo;爷现在可要用膳，天时不早了，秦舍人也在此晚膳吧？&rdo;

景生和小秦俱是一惊，四顾而视，才发现天色早已暗沉，愁眉快步走了进来，阖上窗扇，点燃了灯烛。

&ldo;冬天天短，不过还是用膳吧，真有点饿了，书研留下一起吃。&rdo;景生苦苦琢磨着如何去见青鸾，一边随口回答。

&ldo;呃……臣……臣就不在此用饭了……臣……&rdo;书研一听留饭，立刻别扭地低下头。

&ldo;怎么了？书研有事没办吗？&rdo;景生诧异地看着小秦，发现他脸现盼望，神态忸怩。

&ldo;恩，今日是元春，一会儿在涞河边上有灯会，还有狮子舞，是双狮抢珠，听说那彩珠里封着一个璎珞圈，上缀一冰玉小凤，虽不是什么特别珍贵之物，但寓意吉祥，臣……嗯……臣已请了镖局的武师……代为抢珠，臣早已和青鸾殿下和小怡姑娘说好了，要带他们看看这元阳盛景。&rdo;书研郑重其事地自称&lso;臣&rso;，吭吭哧哧地说完了，本以为圣上必然不渝，没想到一抬头，却见他正喜笑颜开地盯视着自己，&ldo;明青鸾不是一直喜静吗，怎么会和你们凑这个热闹？&rdo;不动声色地问着，景生心里却已开始蠢蠢欲动，‐‐啊呀，好机会竟得来全不费功夫！

秦书研一怔，随即便语含感激地答道：&ldo;青鸾殿下很体贴，他……可能猜到我对小怡的心思了……知道如果他不去小怡也不会去……而且今日是元旦，他也想让大家都出去乐呵乐呵，不要因为他的缘故，整日愁眉苦脸的。&rdo;

&ldo;咦，爷在叫我们吗？&rdo;愁眉苦脸两个人同时在门口露了一面。

&ldo;呵呵呵……爷在叫你们呢，快快开饭，晚上咱们也去凑热闹！&rdo;景生双掌互握，三个月来，从没感到这么快乐，他的心，如清晨的海cháo，雀跃着奔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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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佛教传入夏土，狮子，这一文殊菩萨的坐骑也被尊为百兽之王，其外形雄壮威武，给人以庄严、勇猛之感。大夏先民一直将它当作诸神的使者，也是勇悍和武力的象征，认为它能驱邪镇妖、保佑人畜平安。所以每至年节等重大庆典时，大夏各地的人们逐渐形成了舞狮子的习俗，以祈望生活吉样如意，平安顺遂。

每年开元之日在夏阳涞河西岸的锦德坊都有灯会，而比璀璨彩灯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坊里空场上的狮子舞，夏阳的富绅巨贾会在次日轮流坐庄，购置吉祥讨喜之饰物封于彩球之中，由狮子郎持球逗引两头瑞狮争抢，胜者可得彩球中的彩头儿！

&ldo;那如此一来岂不是有许多人都要争着去舞瑞狮了？&rdo;双喜手中举着一根冰糖葫芦，正吃得津津有味，嘴唇上沾着糖沫，一边起劲儿地提问，他自随着太子殿下来到夏阳，还未这么开心过。连被几人簇拥着的明霄都面色柔和，最近，他的目力恢复得不错，已能模糊地看到晃动的灯火和起伏的人cháo，自然心境松快了一些。

&ldo;你以为舞狮子那么容易呀？舞狮者要从八张叠起的桌子上向场里翻滚，还要在方圆八丈的桩阵里站桩，那三十多个桩子最高的近一丈，最矮的也近两尺，舞狮者还要应付狮子郎和对方的刁难骚扰，要抢得那个彩头儿，着实不易，很多武师都并不敢为呢，怕露怯面子不好看，大年下的犯不着。&rdo;秦书研说得自然流畅，双眼却时不时地瞄着走在明霄身侧的那个轻盈的身影，她身上穿着浅绯色的衣裙，面容显得极其俏丽聪慧，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神色温暖而坦诚，毫无忸怩做作之态，她‐‐就是唐怡！

唐怡仿佛也感到了秦书研的注视，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感到的心神激荡再次翻涌而上，前一世，她最爱靳远然，也最恨靳远然，随着岁月的流逝和空芜，狠变为麻木和恐惧，而爱，则沉淀在心底，酿成一杯苦酒，饮不下吐不出，靳远然曾是她前世生命中最灿烂的彩虹，也是最尖利的荆棘，她，永志难忘！

这位秦书研长得与少年时代的靳远然一模一样，神态举止虽更加磊落坦荡，但他的身份和经历却非常……怪异，即是大夏朝的新科状元，又是大夏当今圣上的男妃，这……这是唐怡可以理解却无法应对的，她可以和他成为朋友，但也仅止于此，她无法和他成为情侣。而这位秦书研显然对她别有想法。

明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走在喧嚷的人群中，走在璀璨的灯火下了，他虽目视不清，却仍然能够感到那喜意盎然的气氛，甚至隐隐约约地能嗅到一丝春天的气息，不知怎的，背上痒痒的，仿佛……仿佛一直黏着一道视线，明霄仓促转身，妄图追寻，却徒劳地惊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身后只是些影影绰绰晃动的光影。

&ldo;怎么了，鸾哥儿，可是掉了东西？&rdo;双福小心地扶着他的胳膊，体贴地问着。

&ldo;没有，没什么。&rdo;明霄轻轻摇头，心里却一牵一牵地跳动，甚至有些后悔跟着他们来看灯会了，自从进了锦德坊，他就一直感觉被人偷窥，这是他作为王子与生俱来的一种敏锐，身处深宫，时时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中，久而久之，不需看也能感觉到，如今……如今他也能恍惚地感到那束眸光……执着而炙烈……烧在背上火辣辣的。最怪异的是：他并不觉得反感窘迫，反而……反而有点心生向往！这种认知令他惊异慌乱，明霄刚想说要提前回去，就听到秦书研的声音：&ldo;狮子舞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我已经在前排安排好了位子。&rdo;小秦发现唐怡的神色依然淡淡的，心里便嘶啦啦地一阵刺痛，他已经反复向小怡明示暗示过了，当今圣上病体虚弱，他早已不是后宫中的一员了，可……可小怡似乎依然对他不冷不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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