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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他和七七三旅的弟兄们，是凭良心在继续打，三千多人的一个独立旅，打到此刻，战斗减员几近半数，三个团长两个殉国连、排长的伤亡更不知有多少

一阵头晕目眩，他觉着自己支撑不住了，放下望远镜，剧烈喘息着吩咐卫兵和参谋，把他放倒在担架上。

恰在这时，来了电话，是副旅长李子龙打来的。李子龙劝他听从钱医官的安排，即刻转人租界。他不理只问煤炭码头阵地上的情况如何?李子龙说，看样子能守住，两个排的预备队还没上又说，安排妥当，自己马上回指挥所，要他做好转移准备。他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片刻，一。六九团郑团乇挂了个电话来，说是七八个从租界过来的青年男女，摸到了阵地上，还带了面国旗，请缨参战，他力劝无效，只好派人把他们送到旅指挥所来了。

他当即失了态，对着话筒骂道：

&ot;郑麻子，体你他媳混账，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把他们放进来?这这些人谁谁丢了性命，老子都拧你狗

&ot;狗目的脑袋!&ot;

郑团长直叫冤：

&ot;我我没办法，他他们已上路了，是走的靠近租界的后洋浦路&ot;

他把话筒一摔，对身边的随从参谋命令道：

&ot;下下楼去迎迎到以后马上和和伤员一起&iddot;送、送送租界!&ot;

&ot;尾!&ot;

参谋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参谋走后，他支持不住了，倒在担架上再没爬起来。担架是支在两个麻包上的，距士敏土地而只有尺许。地上有片片血迹，借着窗外不断爆响的火光能看得彳臣清楚。

他揣摸，地上的血或许是从他的躯体中进出的，封5颗炮弹撕破了他腹部和大腿的皮肉，伤口处的血一定还在艄汩向外流着，他今夜大概会死在这里，永远结束一个中国军人的光荣和梦想。

真不甘心，不是吝惜自己的生命，而是觉着自己不该死在这黯淡之夜的黯淡时刻。

全民族的抗战才刚刚开始。他庄奉贤和他率属的七七三独立旅，还应该为国家、民族多尽些力才是。

命令卫兵打开无线电，希望在这黯淡时刻能听到一点鼓舞人心的新消息。

哪怕是善意编造出来的消息也好。然而，没有。

联合电台在重复播放吴焕伦市长的《告别s市市民书》，悲怆的声调依如先前的第一次播发：

&ot;市民们，同胞们，本市长代表市府，代表中央和蒋委员长，向你们发表最后之告别讲话&ot;

他在那令人沮丧的讲话声中，绝望地合上了眼皮，脑袋歪，失去了知觉

第六章

苏萍和她的同伴们进人大丰仓库，才听到了吴市长的《告别s市市民书》。诗人方鸿浩当即哭了，身前身后的同伴们也哭了，眨眼问，呜咽之声响作一团，害得一些围军官兵也抹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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