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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唷！老太太真是抬举我。她老人家喜欢，我天天做了送去。&rdo;

&ldo;蒸蛋要现蒸现吃。&rdo;唐子韶有个更好的办法，&ldo;倒不如你把诀窍传授了小刘妈，老太太想吃就有，多么好？&rdo;

原来胡家也仿佛宫中那样，有好几个小厨房，胡老太太专用的小厨房，归小刘妈管，诀窍传了给她，就省事得多了。

&ldo;子韶这话，通极。&rdo;胡雪岩深以为然，&ldo;月如，我倒要问你，凡是蒸蛋，不管你加多少好作料，端上桌来，总归上清下浑，作料沉在碗底，结成绷硬一块。只有你蒸的这碗三鲜蛋，作料都匀开在蛋里面，嫩而不老，诀窍在哪里？&rdo;

&ldo;诀窍是分两次蒸……&rdo;

月如的方法是，第一次用鸡蛋三枚，加去油的火腿汤一茶杯、盐少许，打透蒸熟，就象极嫩的水豆腐，这时才加作料、火腿屑、冬菇屑、虾仁之类，另外再打一个生鸡蛋，连同蒸好的嫩蛋，一起打匀，看浓淡酌量加冬菇汤。

这样上宠蒸出来的蛋，就是此刻胡雪岩所吃的三鲜蛋。

&ldo;凡事说破不得。&rdo;唐子韶笑道：&ldo;说破了就不值钱了。&rdo;

&ldo;不然。&rdo;胡雪岩说：&ldo;光晓得诀窍，不用心、不下工夫，弄出来也是个&lso;三不象&rso;，更不必说胜过人家。月如，你说我这话是不是？&rdo;

月如听了他的话，必里当然很舒服，绽开的笑容很甜，&ldo;老爷这么说，就趁热再吃点。&rdo;说着，用汤匙舀了一匙，伸到胡雪岩口边。

&ldo;我自己来。&rdo;胡雪岩捏住她的手，不让她将汤匙送入他口中。

见此光景，唐子韶便回头关照侍席的丫头：&ldo;你替我盛碗饭来，吃完了，我要赶上船，辰光已经很局促了。&rdo;

&ldo;啥辰光开船？&rdo;胡雪岩问。

&ldo;两点钟。&rdo;

&ldo;呃，这倒是要快了。已经一点过头了。现在小火轮拖航船，一拖七八条，到时候不等的。&rdo;

于是唐子韶匆匆吃完了饭，向胡雪岩告辞。月如要送他下楼，到得楼梯口，却让唐子韶拦住了。

&ldo;你陪陪大先生。辰光够的，航船一定赶得上。去了总有三天耽搁，你火烛小心。&rdo;

&ldo;我晓得，你放心去好了。&rdo;月如又叫那丫头：&ldo;你送老爷下楼，就到厨房里去帮陈妈的忙，这里有我。&rdo;

月如说完了，却仍站在原处，直待脚步声消失，方始回身，顺手把楼梯间的门关上，活络门闩一拨，顿时内外隔绝。

胡雪岩心中一动，这倒有点象《金瓶梅》开头那种情形了。&ldo;胡大先生&rdo;

变了&ldo;西门大官人&rdo;，不过唐子韶虽说看起来象王婆，倘或航船赶不上，回家来撞见了，一下变成了武大郎，那不是开玩笑的事。

&ldo;会不会唐子韶起黑心，做好仙人跳的圈套要我来钻？&rdo;胡雪岩在心中自问，同时抬眼去看月如的脸色。

她的脸色很平静，使得胡雪岩心里也平静了，想想唐子韶即令&ldo;起黑心&rdo;，也还没有这样的胆子。月如更没有理由陪唐子韶扮演仙人跳，看起来是有所

求，出此下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着，心思便野了，&ldo;月如，&rdo;他说：&ldo;我好懊悔，不该把你许给老唐的。&rdo;

&ldo;为啥？&rdo;

&ldo;还要问我？&rdo;胡雪岩捏着她的手说：&ldo;你是不是装糊涂？&rdo;

&ldo;我不是装糊涂，我是怨我自己命苦。一样是做小，为啥不配住&lso;十二楼&rso;？&rdo;

胡雪岩造了一座走马楼，共分十二区，安置十二个姨太太，所以这座走马楼又称十二楼。

听她话中有怨怼之意，胡雪岩便即说道：&ldo;你也不要怪我。哪晓得你今天会是这样子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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