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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一笑便止不住。笑到眼角流泪、笑到肚子痛、难以呼吸。即使这样我还是继续笑，最后咳了起来。结果得用雏子递给我的纸巾硬是把嘴给堵住。

信太郎不可置信地瞪着我。他刚开嘴说：&ldo;这么好笑吗？&rdo;

笑到身子卷起来的我抱着肚子点头。

他突然把我抱过去，磨擦我的脸颊。&ldo;你最好、最捧场。你是第一个听我讲笑话笑成这样的。&rdo;脸颊可以感到信太郎刚刮的胡须刺刺的。信太郎的手摆在我肩上，不由自主的，一阵强力和温暖从我的肩膀扩大到手臂。

但是我还是止不住笑。一面继续笑，一面想不行、不可以这样。雏子在看着，在雏子面前，不可以这样被老师抱着还那么高兴地笑。

雏子将夹着香烟的手举到下巴边。提起腰来越过桌子，仔细地端详我。她的眼睛闪着光辉，唇边浮起温和的笑容。

&ldo;小布，&rdo;她喃喃地说，然后向我的脸颊伸出指头。&ldo;你在流汗，流成这样。&rdo;

雏子用细长的手指抚摸我的鼻头。我努力吞下终于开始渐渐平息的笑意，撇过身离开信太即的手。

&ldo;小布的鼻子好柔软哟。&rdo;雏子低声这么说，然后眯起眼微笑。&ldo;像猫的鼻子。&rdo;

在桌上有一只古典的台灯，里面点着蜡烛。是蜡烛的火焰的缘故吧，雏子的脸上有阴影。因为喝了许多酒，雏子看起来比往常更慵懒、更妖艳。映在我笑得泪蒙蒙的眼中，像是一只不可思议的小动物。

我感到雏子触摸鼻尖时指尖的热气，一直到现在那种感觉仍挥之不去。好像只有那儿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小时候，被不认识的美女抚摸头，或被抱起来亲脸颊时的那种特别的感觉，那种拌着害羞和骄傲的感受，甜美的无限喜悦。不知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样。

吃完甜点喝完咖啡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上了洗手间回到位子上说：&ldo;差不多了，该告辞了。&rdo;

我没有其他事，家里也没有人在等我。只是心中想应该这么做。想要回家。因为我从信太郎和雏子两人那里得到太多的关注和亲密，只想早点回家一个人静静地回味这种满足感。

&ldo;你要回去啦？&rdo;信太郎问我，&ldo;还早呀。&rdo;

&ldo;明天还要到老师那工作，要是喝得太醉了，第二天会很难过。&rdo;

&ldo;你不想再多听一点我的笑话吗？&rdo;

我笑了。&ldo;今天已经足够了。玩得很开心，许久没这么大笑过了。&rdo;

信太郎缩起外套的袖口看了一下手表，&ldo;我送你回家。&rdo;

&ldo;不、不用，不要麻烦。&rdo;

&ldo;你怕我酒醉开车呀。&rdo;

&ldo;不是、不是这样。真的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rdo;

&ldo;你让他送嘛，小布。&rdo;雏子说，她好像在观赏有趣的舞台剧一样。&ldo;我今晚去半田家。&rdo;

她就这么自然地溜出这句话。去半田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且好像是理所当然，大家都可以理解一样。

&ldo;老师，要是警察取缔你酒醉开车的话，可以再重施故计。&rdo;半田忍不住说，&ldo;你就说旁边的女人是孕妇，快要生了。虽然喝了点酒，但是没办法，不开车到医院不行。你这么说他们会放过你的。&rdo;

&ldo;像小信会做的事。&rdo;雏子笑着说，眯起眼看我。&ldo;不要担心，小布。让他送你。小信开车技术很好。&rdo;

&ldo;而且没出过事也没有违规过。&rdo;信太郎说。&ldo;况且今天也没喝多少，还清醒得很。&rdo;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怎么会担心信太郎的开车技术呢，为什么会想到跟我说这些呢。

我心中有某种预感。今晚，要是让信太郎送回家的话，自己心中难道不会起些连自己都无法预测的变化吗？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不是永远都走不出来了吗？明明心里热切地盼望，但是另一方面却相当地恐惧。

走出餐厅，坐在信太郎车子的前座。在到中野的路上，我相当多话。我也记不得说了些什么，只记得窗外街灯不停闪烁，把车内我们的脸都照得花花的。

那是凉慡的秋天夜晚。吹进车内的风带有适度的cháo湿，吹在肌肤上很舒服。

我满脑子在想，回家途中，他会不会再邀我去哪？要是他开口我该怎么办？这么想着想着有点觉得自己很蠢，信太郎应该不会那样来邀自己。虽然可以确定他是非常喜欢我，但是没有性的意昧。举例来说，那就像是说，&ldo;我喜欢猫一样&rdo;，没有别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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