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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还一直在渗血,丝丝拉拉疼得有些揪心。嘴里有血液里那种类似铁锈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苦。张景背靠着冷冻柜,缓缓蹲下身。
他把脸埋在胳膊里,这一时刻突然很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指尖也是冰冷的。
--&ldo;小景?怎么了?&rdo;
张景愣了一下。
他慢慢抬起头,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季东勋的脸。他眯起眼睛用力看,还是看不清。但推车里的东西都是刚才季东勋拿的那些,他还挑了一个中号的砂锅,是米色带着小麦穗花纹的。
季东勋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把车往前推了一点,蹲下身跟张景平视,他皱着眉问道:&ldo;怎么了小景?哪不舒服吗?&rdo;
张景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摇头。
季东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指尖冰凉,于是语气又稍微急了一些,低声道:&ldo;说话,宝贝儿。&rdo;
张景像是要把季东勋吸进眼睛里。他红着眼,轻声问道:&ldo;季东勋……你去哪了?&rdo;
&ldo;我哪也没去啊,&rdo;季东勋捏捏他的掌心,&ldo;我刚才让那位阿姨剔一些排骨给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怎么走那么快?&rdo;
张景只是摇了摇头。
季东勋觉得他状态有些糟糕,但又不知道他怎么了。于是声音更轻了,试着询问:&ldo;我们回家再说,不舒服吗?站不起来?&rdo;
张景不知道眼前的季东勋到底该不该信。
他苦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悲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看里面的短信,季东勋下午发的那条还是在的。
他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季东勋脸上有些担心,但也没再多问,只是马上带着他结账离开了。一路上张景都没再说过话。
回家之后季东勋去厨房收拾东西,把刚买的有些东西放进冰箱,张景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他仰着头让水浇在脸上,睁不开眼。每当他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好像热水从头淋到脚的感觉能让他心里透口气。
一整晚张景都没主动开口说过话。
那天晚上睡觉之前,季东勋刚过去想抱住他,张景皱眉躲了一下。季东勋片刻停顿之后没再管张景的后退,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张景闭着眼吸了口气。
季东勋亲了下他的额头,轻声询问:&ldo;宝贝儿,你怎么了。&rdo;
张景睁开眼看着他,他动了动嘴唇,最后问他:&ldo;季东勋,你还是你吗?&rdo;
季东勋盯着他,点头的动作有些坚定,他说:&ldo;我一直是。&rdo;
张景却笑了一下,伸手抱住季东勋,他说:&ldo;可是我不是我了。&rdo;
&ldo;什么意思?&rdo;季东勋摸摸他的脸又轻轻摸了摸他的眼睛,&ldo;发生什么了?&rdo;
张景掌心贴着季东勋的后背,感受着手底下的肌理和完美的线条。他轻轻摇了下头,说:&ldo;季东勋,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这是真话。&rdo;
张景说完这句就转过身不再看他了,季东勋从身后抱着他,胸膛贴着张景的后背。他了解怀里这个人,他不想说的时候,你一句都问不出来。
那天晚上张景又做了梦。
他梦见他跟季东勋在一起了很多年。两个人都已人到中年,季东勋依然那么俊朗完美。他们深深相爱。张景却突然在某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床上没有这个人。
他的衣柜里没有季东勋的衣服,他的相册里没有季东勋的照片,甚至他的手机里都没有这个联系电话。
他在他的家里疯狂地寻找季东勋,只要跟他有关的一切线索他都在找,可是最后他一样也没有找到。
别人口中,他一直是一个人。
就像这么多年的恋情和相伴的生活都是一场荒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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