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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可不是吗?这都十好几年了……&rdo;那姓王的乳母作势去擦泪,可偷眼看见甄夫人脸上的表情,又把那快挤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王佩娥抱着胸,一副看好戏地姿态道:&ldo;哎哟,要不说就是巧呢,我有个丫鬟恰好与这位王婆子是同乡,姐姐应该也没想到我能找到她吧。要说,这甄大人虽然离开了京城,可有些事,到底还是藏不住。&rdo;

安岚垂着眸子,心中疑惑更甚,她知道外公前几年就辞官还乡去了,这些年母亲与娘家素无往来,王姨娘为何会突然带了这么位奶娘上门。她说藏不住的事,又究竟是什么?

甄夫人抬起下巴冷笑一声,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地态度道:&ldo;有什么事进房里再说,王姨娘在侯府呆了这么多年,总不会不知道当街乱喊可是泼妇之举。&rdo;

王佩娥气得一跺脚,但想着这毕竟关乎侯府声誉,硬是给忍下去,边往里走边想着: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甄夫人转身前瞥了安岚一眼,轻声道:&ldo;你也一起来吧,有些事,你迟早要知道。&rdo;

进了花厅,几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先开口。最后还是王佩娥最先沉不住气,冲那位王乳母使了个眼色,道:&ldo;我与这王婆子聊了几日,心中有些事总不太明白。今天特地带她和姐姐叙个旧,顺便也想解一解我心中之惑。&rdo;

甄夫人闲闲端起杯茶,吹拂着上面的雾气道:&ldo;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绕圈子。&rdo;

王佩娥暗自咬了咬牙,腾地站起道:&ldo;那姐姐可别怪我直接了,我想问一问,为何甄家嫡亲全对杜鹃花不适,遇上杜鹃花粉就会全身发红发痒,可姐姐在侯府的房外就种着杜鹃花,却从未听说有如此症状。&rdo;

甄夫人低头磕着茶杯盖,抿唇不答。安岚却猛地抬头,立即意识到母亲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她边在脑中飞快想着应对之法,边听王姨娘冷笑着继续问道:&ldo;姐姐答不出吗?那就再答我一个问题,甄家夫人共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二女儿在十岁前就病死,可为何到姐姐出嫁时,还是用着甄家二小姐的身份呢?&rdo;

安岚听得浑身发抖,想着不能再由她说下去,一拍桌案道:&ldo;王姨娘说出如此诛心之言,可有任何证据?&rdo;

王佩娥把已经怯怯缩起脖子的王婆子扯过来,冷冷笑道:&ldo;岚姐儿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可你们甄家的奶娘,伺候过两位二小姐的她就是证人。&rdo;

那王婆子收了王佩娥不少钱,这时把心一横正要开口,突然收到安岚投过来的警告目光:&ldo;王婆婆还是想好再说话,恶意诋毁候夫人,甚至诋宣武侯府可是重罪,好好想想你这副身子骨,到底受不受得起!&rdo;

王婆子被吓得一哆嗦,这时才突然想到:这件事侯爷想必也是知情的,自己如果贸然抖出来,岂不是得罪了整个侯府。那王佩娥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姨娘,眼前坐着的可是侯爷嫡亲的夫人和女儿,但该收的钱已经收了,全给了自家那个不肖子,也绝不可能再吐回去……正在左右为难间,王佩娥斜眼瞥过去,开口道:&ldo;岚姐儿不用吓唬她,就算你把她吓得不敢说话,也改变不了甄家二小姐早已只剩尸体的事实。&rdo;

王婆子心中叫苦,这证据已经供出来,左右是躲不过了,干脆把心一横,双膝跪地哭着道:&ldo;没错,真正的甄月小姐,已经被埋进了甄家祖坟。夫人你千万可别怪我,我也是无心之过,是酒醉后被套出话来,奶妈对不起你啊……&rdo;

王佩娥见这人两边都想讨着好,心中顿生厌恶,一脚踹过去道:&ldo;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回马车里呆着去。&rdo;

于是王婆子连滚带爬出了门,花厅里少了做作的哭嚎,顿时又是一番微妙的沉默。安岚攥着已经冰冷的手,偷偷瞥见甄夫人始终冷静的脸,实在猜不透她要如何应对这件事。这时王姨娘又开口道:&ldo;要说这件事如果捅出去,也算是牵连整个侯府的丑事,我就算不顾着侯爷的脸面,也要顾着我的一对女儿。所以今天来找姐姐,不过是想求个折中之法。&rdo;

甄夫人把茶杯放下,讥讽地扯起唇角道:&ldo;你想怎么折中?&rdo;

&ldo;很简单,姐姐让出候夫人之位,答应和侯爷和离,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捂着严严实实,保证不传出分毫。&rdo;她瞥了眼安岚,又道:&ldo;这样岚姐儿的出身也不会受什么质疑,至于是嫡小姐还是庶小姐,又有什么紧要呢?&rdo;

甄夫人突然笑了一声,边低头抚平膝上的裙裾边道:&ldo;如果真的没什么紧要,王姨娘你这些年耗费心力,又是为了什么呢?&rdo;

王佩娥被激得瞪起眼,她以为自己搬出这样的杀手锏,甄月必定会吓得慌张求饶,谁知她不仅毫无所动,还对自己处处嘲讽,于是腾地站起喊道:&ldo;你真的一点都不怕?&rdo;

甄夫人依旧带着笑,看向她的目光却多了些怜悯:&ldo;你急着来我这里逼宫,为何不先去问一问侯爷,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允许他的枕边人背着他去查侯府的秘辛,再传得人尽皆知呢?&rdo;

王佩娥被问得哑口无言,额上立即沁出汗来。她发现这个秘密后,只当侯爷也是一并被蒙骗,所以才胸有成竹地来质问,却从未想过,侯爷可能是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娶回的甄月。

可为什么,他为何心甘情愿去娶一个冒牌货?

甄夫人似是觉得有些无趣,按了按眉心道:&ldo;好了,你该问的也问了,我该答的也答了。傅嬷嬷,送客吧。&rdo;

傅嬷嬷朝她躬了躬身,然后半拖着,把已经彻底呆住的王佩娥带了出去。

两人一出房门,安岚便起身走到甄夫人面前,颤声问道:&ldo;不会这样简单的是吧,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结束?&rdo;

甄夫人放松始终绷紧的身体,露出抹苦笑道:&ldo;没错,我刚才不过是故意装样子,想逼她知难而退。这件事如果继续深究下去,咱们都会有大麻烦。&rdo;

她站起身,拉着安岚走进暖阁,检查了所有门窗之后,轻叹了口气道:&ldo;我护了你这么久,也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你总该知道全部真相。&rdo;

第22章姜氏

甄夫人关了窗,牵动上帘纱上的角铃&ldo;叮叮&rdo;作响,安岚混沌的脑海被那铃声惊醒,仿佛听见了,某种命运开启的声音。

清脆的铃声渐渐转成嗡鸣,安岚看着母亲在这余韵中坐下,纤长的手指按在桌沿,轻吐出口气道:&ldo;我确实不该姓甄,而应该是姓姜。&rdo;她低头讽刺地笑了笑,继续道:&ldo;你爹爹他,也知道这件事。&rdo;

早在本朝立国之前,中原领土诸王割据,年年混战的时代。直到一日,出现了位叫做姜涯的异族少年,因天纵奇才,年少时又遇上过异人点拨,他将族人训练出一队奇兵,称为&ldo;骁虎军&rdo;。

他领着这只&ldo;骁虎军&rdo;杀进中原,几乎是战无不胜,杀得当时各自为战的诸王们不知所措。最后,大越王李桓慧眼识珠,凭借锲而不舍的诚意,终于找到这位少年,据称两人曾彻夜倾谈,从此便以兄弟相称,姜涯仰慕越王的气度与才华,愿以&ldo;骁虎军&rdo;辅佐,助他立下不世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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