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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相距不过咫尺,苏潋陌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明明似皎月清晖一般的容颜,却在那双桃花眼的衬托下生出几分妖冶邪气,他勾着唇角,低笑说道:&ldo;我对沈兄,可从来没有不满意过。&rdo;
第19章物归原主
柔软的灯火,轻佻的语气,苏潋陌眼中仿佛全然看不见沈昀皱起的眉头,他始终那样笑着,甚至用玉瓷杯去抬起沈昀的下颌,声音慵懒而魅惑:&ldo;莫非……是沈兄对我不满意?&rdo;
饶是沈昀这般沉稳之人,此时也无法再忍耐,他拂开那只手,冷冷地说道:&ldo;苏公子要是喝够了,是否该兑现诺言?&rdo;
苏潋陌直起身体,倒不急着去回答他,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位置坐下,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酒,薄唇轻沾杯口,一滴水珠粘了上去,他抬眼问道:&ldo;沈兄如此着急,却不知是为人,还是为剑?&rdo;
沈昀的神情明显一顿,复又神色如常道:&ldo;为人也罢,为剑也罢,在下只求一个清白。&rdo;
苏潋陌笑问:&ldo;你说得可是江湖上那关于盗剑的传言?&rdo;
沈昀低叹:&ldo;看来苏公子确实知情。&rdo;
苏潋陌挑了挑眉,神情里浮起一抹得意之色:&ldo;我自然知道,因为这话是我叫人传出去的。&rdo;
他说得这般坦然,便仿佛所做的是一件实打实的好事善事,沈昀从未见过脸皮如此厚实之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后才苦笑道:&ldo;苏公子贼喊捉贼,可是有趣?&rdo;
苏潋陌拍手笑道:&ldo;有趣,当然有趣,看着你们像无头苍蝇一般急得团团转,我就愈发高兴,愈发觉得有趣。&rdo;他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后的孩童,躲在暗处沾沾自喜。沈昀看着他脸上的狡黠与得意,纵然再好的脾气,那脸色也已沉了下来:&ldo;戏即已演完,苏公子可否将东西物归原主?&rdo;
苏潋陌抖了抖绣着桃花纹的衣袖,轻松地说道:&ldo;戏即已演完,东西自然要物归原主,在咱们喝酒之时,我已叫人将宝剑送了回去。&rdo;
沈昀一怔,站起来道:&ldo;此话可当真?&rdo;
苏潋陌抬眼轻笑:&ldo;沈兄若是不信,可回无瑕山庄看个究竟,在下愿意作陪。&rdo;
此人行事作风当真诡异难言,沈昀尚在猜测他此举的意图,苏潋陌已起身将房门打开,伸手说道:&ldo;沈兄请吧。&rdo;
已过了亥时,无瑕山庄依旧灯火通明,慕百川拿着失而复得的赤霄剑欣喜万分,确认宝剑完好无损后,方道:&ldo;算那沈昀识得抬举,及早将剑归还,如若不然无暇山庄定不会轻饶他!&rdo;
慕云择道:&ldo;以沈昀的身手,他想离开厢房也并非难事,根本无需下毒,此事或许当真与他无关。&rdo;
慕百川冷笑一声:&ldo;他前脚刚走,这剑后脚便回到无瑕山庄,若非是他有所忌惮,岂肯轻易归还,说到底还不是做贼心虚,想叫我们山庄放他一马。&rdo;
这两件事确实太过巧合,但慕云择始终无法相信沈昀会欺骗自己,他沉吟片刻,说道:&ldo;父亲,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还需得向慈远大师问个究竟,方能知晓实情。&rdo;
慕百川不悦地看向他:&ldo;云择,你似乎很是相信他?&rdo;
慕云择心头一跳,低眉说道:&ldo;我只是觉得沈昀此人在江湖上颇具侠名,他到无锡城若是为了宝剑,大可在盗剑之后便离去,又何必继续留在此地。我想或许是有人恶意栽赃,以图渔翁得利。&rdo;
慕百川皱眉说道:&ldo;云择,江湖上多有狡诈之辈,你若无防之人心,又如何守得住无暇山庄这偌大的家业?&rdo;
他自小便对慕云择甚是严厉,希望他将来能承继衣钵,让无瑕山庄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若说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便是慕云择仍太过心软宽厚,这是成大事者最忌讳的地方。慕云择本来还想再为沈昀解释,见慕百川神情中已有不悦,只能生生停住话头,拱手说道:&ldo;是,云择记住了。&rdo;
适时,一名无瑕山庄弟子从门外走进,恭敬地说道:&ldo;庄主,少庄主,沈昀在庄外求见。&rdo;
慕百川猛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冷笑说道:&ldo;他倒还是敢来。&rdo;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赤霄剑,将它递过去交给慕云择:&ldo;云择,传剑大会已成,今后你便是赤霄剑的主人,无瑕山庄的荣辱皆在你身上,莫要叫为父失望。&rdo;
慕云择将剑接过来,更觉得此剑似千斤重担,已再也卸不下去,他轻抚过剑身,寒意从剑鞘传至掌心,直叫他心头莫明发凉。慕百川重新坐好,理了理衣襟,这才说道:&ldo;请他进来。&rdo;
慕云择这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向院中,只见夜色下两道人影缓步走来,青衫挺拔,白衣飘袂,他们二人并肩同行,明明就在满院弟子的监视之下,却依旧潇洒自如,似天地已踏于脚下。慕云择不自觉握紧手里的赤霄剑,目光与沈昀相对,嘴角扯了扯,笑得十分勉强。
沈昀亦已瞧见那柄剑,神情里不禁浮起诧异,这苏潋陌,竟然真的将剑还回来了……
慕百川审视的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转过,脸上忽然露出笑意:&ldo;先前慕某失窃,误会沈贤侄盗剑,现在赤霄剑已安然归来,还望沈贤侄能谅解无瑕山庄的怠慢之罪。&rdo;这话说得虽是好听,但神情里哪有半分歉意,连笑容都是冷冰冰的毫无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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