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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森然的沉默。

谢随晔忽然想起，当时捡到昭音时，幼小的她满身尘灰，脸上都是污渍，两个小小的麻花辫也散乱不堪，倒在地上让他手足无措。之后两人的确度过了一段苦中作乐的时日，山间，田野，到处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对他来说，昭音在人界对他唯一真心好过的人，他将她视作自己的亲妹妹。离别之日，他亲口允诺会回来看望他，但之后种种变故，让他将昔日的那些诺言抛诸脑后，也不知道这几年来，她有没有怨过自己。

自尽的时候，又有没有一丝希冀，盼望着自己能够去救她一命。

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懂什么勾心斗角，懂什么皇室争权、改朝换代?她原本什么都不懂，本不属于皇宫。可她为了不拖累他，牺牲了自己的自由。

甚至因为如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ldo;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一连串诡异的狂笑声飘在狂风之中，寂宁扫了一眼谢随晔，他本身就已经足够绝望，此刻再加一根稻草，定能将他彻底压垮。

&ldo;你让我闭关，就是因为料到了昭音会死是吗?你不让我去救她……就是想用这个彻底让我绝望……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rdo;

谢随晔不顾身上的伤，匍匐爬过去拽住寂宁衣角，满眼是泪，抬头望向寂宁无神的双眼：&ldo;你可以恨我，怪我，怨我。都可以，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活该被你作践。可阿音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她?!&rdo;

寂宁心脏的某个部位，似乎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痛苦不已，却又转瞬即逝。

&ldo;都是你自己的选择。&rdo;寂宁道。

&ldo;是啊……我自己的选择，我千不该万不该，对你言听计从，对你心生情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真是……&rdo;

&ldo;寂宁，我与你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rdo;谢随晔又哭又笑，几乎失去神智。

等谢随晔安静下来之后，寂宁冷冷开口：&ldo;那现在，你可以滚出苍暮山了吗?&rdo;

&ldo;好，我滚。&rdo;

&ldo;寂宁，我恨你。&rdo;

恨这个字重如千钧，他从来不轻易说出口。可他现在只想当作从未遇见过寂宁，这个字用一百遍都不为过。凭什么他要被他如此作践?

&ldo;我祝寂宁上神，永生永世待在这光秃秃的雪山冰宫，一个人，孓然一身，孤独至死。&rdo;

身后冰宫的大门缓缓阖上。

就像那个人永远不会为他留的一条退路。

天地之大，最后居然连他的一处容身之处都没有，他谢随晔一生问心无愧，最后难道真的要这么孤寂地死在雪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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