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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姐,请进。”薛厄早有预料般的颔首说道
董韵儿见到薛厄的气度与她想象的高人一致,放心许多,更因为薛厄对她的称呼心生好感。
半仙果然是半仙,她只报了来处,半仙不仅知道她的姓氏,甚至知道她更愿意被人称董小姐而不是孙少夫人。
董韵儿悄悄对守在路口的丫鬟打了个放心的手势,跟随薛厄进去。
走进堂屋,见入目都是极为朴素的桌椅,见不到任何贵重摆件,董韵儿更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董韵儿来之前没少打听,当然知道薛厄最近收了不少钱,她家是开当铺出神,见多了富贵的,贫穷的,富贵落魄到贫穷的。
有些人家是真穷,有些人家看着穷,但总有一两件深藏不露的贵重摆件显示着身份,还有些人家看着华贵,但其实早已落魄,所摆的也多是华而不实。
而董韵儿明确知道曾有一箱箱银子与珍玩宝器被被送进了这里,可单从这间堂屋,无论是怎样看来看去,竟然只能看出一贫如洗四个字。
薛厄如果知道董韵儿在想什么,定是会笑出声。
他可不是装穷,而是真穷。
进来的钱就跟倒进漏勺似得,根本没有捂热乎就又送出去了,因为坐吃山空,这几天程雪还克扣他的饮食来着。
幸好薛厄不会读心术,才保住了他一本正经的高人风范。
由于董韵儿以为薛厄什么都知道,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半仙,我想求您救救那个孩子,他的母亲已经亡故,我没办法看着他也被孙元茂害死。”
“唔……额?”薛厄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孩子?谁的?
薛厄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详细说说。”
董韵儿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自己太唐突了,于是缓缓地说起了促使她来的原因。
一切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董韵儿欢喜的刚嫁到孙家,满面含羞的度过了洞房花烛夜,次日一早睁眼时,床榻的另一半就已经空了。
她伸手去摸,触到一片冰凉。
任哪个新嫁娘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会高兴,独自去见了公公婆婆,婆婆拉着她的手解释孙元茂是因为当铺出了事情才一大早临时离开,好声安慰她许久,她的情绪才缓和。
当天下午孙元茂回家后,也是对着董韵儿好好解释了一番,而随后几天,孙元茂如同每一个新婚丈夫那般与董韵儿同吃同住,虽然董韵儿心里知道孙元茂看在她家正与孙家在谈生意的份上才如此,心里还是忍不住甜蜜。
即便没坚持几天,孙元茂就开始夜不归宿,但每次都有足够充足的理由,而为表歉意,白天的时候孙元茂也会专程陪她,这点遗憾董韵儿自然也就可以忽略。
一日傍晚,孙元茂又如往常那般要出门,走了没多久,天就下起了雨。
董韵儿担心孙元茂没有带伞,连忙丫鬟都忘了叫,拿着伞匆匆的追了出去。
得知她出门的丫鬟匆匆叫小厮牵了马车,追上她时她正怔怔的站在门口。
“少奶奶,你的肩膀都被淋湿了。”小丫鬟一惊一乍的说着,连忙将董韵儿拉上马车。
董韵儿并没意识到自己被淋湿了,她满脑子都是刚刚看见的画面。
她和孙元茂出门的时间并没有相隔多久,跑快点刚好可以追上。
她的确追上了,只是看到孙元茂上马车的身影时,还看到了马车内一抹粉衣倩影。
所以孙元茂每晚跑出去,是想去见另外一个人吗?
董韵儿从她的新婚幻梦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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