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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卢维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离去,总觉得她身体看着还好,离世前一年才住的医院。虽然一身病,高血压,心脏病,脑梗心梗都得过,不过每天坚持吃药维持的挺好。妈妈很自强,从来不麻烦别人,即使得了病都忍的。以前从来没有依赖过家人。在她面前卢维永远是个小孩子。她永远是卢维的依靠,等到卢维要为她撑起伞时,才发现她已慢慢的变得衰老。
妈妈为人和善,从来没和别人吵过架,个子不高,看她年轻时候照片就是个美女一个,姥姥姥爷很宠她。花钱让她上了私塾读到了高小。
自从卢维从内蒙做完项目回来后,感觉到了她的孤独和寂寞。卢维妈妈生了三儿一女,姐姐是老大,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哥哥姐姐成家后就分开居住了,平时只有卢维和她住在一起。姊妹们的感情很淡,并没有那么深,过年都不在一起,各奔东西,已经好多年没有拍个全家福了。
妈妈很坚强,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也从来是不靠别人只靠自己。妈妈72岁才把家里的财政大权的交给了卢维,她已经没有精力来管理了。
妈妈年纪越来越大,也变得更加黏人了像个小孩子。晚上只要卢维回得晚。她就会打电话过来。记得有一次公司组织聚餐,卢维都提前告诉了她那天公司聚餐,玩到了凌晨。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是门口的保安打来的。罗伟妈妈拿着卢维给她塑封的我们四儿女的电话卡片。找到了门口的保安让保安给挂了个电话。联系上了卢维,妈妈才心安了下来。卢维回到家妈妈好一顿埋怨。
卢维晚上回来晚了,妈妈会亮起客厅里面的小灯。卢维只要没有应酬,都会回家吃饭,那是卢维最幸福的事情。卢维教会了妈妈使用电饭煲,使用电磁炉和其他电器。妈妈每天会用电饭煲熬粥,切好菜等卢维回来。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厨艺。菜切的很粗。卢维知道她。已经是风烛残年做这些事很不容易,
卢维在她眼里。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而已。自从省外的项目完成抽调回公司。卢维每天生活在公司和家里面两点一线。每天早晨妈妈会起来给他热饭。不论卢维起多早,她总比卢维早起一会儿,提前打好洗漱的水,把牙膏给挤到牙刷上。为此卢维和她发脾气。
家里的用了20年的海尔波轮洗衣机坏了,就买了个滚筒洗衣机,滚筒洗衣机操作太复杂,她怎么也学不会用,卢维才定期两三天给妈妈洗衣服。妈妈的内衣内裤从来没让卢维洗过。
卢维在外面工作,有时候出去还时不时的把钥匙锁在了家里,亏是有同事一起居住,不然还得叫工人来开锁。卢维妈妈一个人在家,从来没有忘记拿钥匙。没有把自己锁在外面,即便最后临走前,都没有给儿女添乱,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
自从妈妈过了80岁生日以后。卢维能不出差就不出差了,心里放心不下家里独居的老母亲。为了照顾母亲,网上买了一台小米的云台的摄像头安装在客厅靠近走廊的位置,正好能监控到妈妈的房间,厨房和客厅。每天上班时,时不时的打开监控看看老娘在做什么。能看到他日常正常的活动,心里都感觉到很幸福,只要妈妈还在,家就在。
卢维妈妈离世前几天,还给卢维重新拆洗了被子,每一次看到放在衣柜里整整齐齐的被子,卢维的心就很痛。不是姐姐哥哥们因为家事在妈妈面前打闹。她可能也不会这么快撒手而去。
每周六姐姐和姐夫会来家里一起吃个饭。姐姐和姐夫在旧校区。自从他儿子大学毕业在广州打拼,她姐卢萍就拿出一辈子的积蓄,在广州给他买了一套房,付了首付。一到冬天。就飞到广州和他儿子团聚。直到抱上了孙子。他儿子儿媳。都是博士博士后,有了儿子后,自己带在身边,也没让她们老两口带。卢萍想和儿子住的近一些,就在清远又贷款买了一套小房子,直到退休后夫妻俩才把房贷还完。每冬天都去入住,像候鸟似的住着一段时间。
国庆节最后一天真好是周六,晴空万里。卢维在家躺在床上看着闲书。听到。咚咚的擦敲门声。
“谁啊。”卢维裤衩背心趿拉着拖鞋,三步并做两步都到了门口。还以为平时进不了单元门忘了带钥匙的邻居。按了一下门前的对讲机开锁的按键,打开房门一条缝向外看着,门外站的赵阿姨和胡阿姨。
“快快快,你妈在小区摔倒了。哎呀,亏是有人了,人都急死了,人就在那个小区的花坛那里。”两阿姨着急的说。
卢维心都慌了,三步两步跑了出去,大门也忘了关。离家不远小区广场旁边,妈妈摔倒在地上躺着,周围围了几个阿姨,没人敢去扶她起来起。
妈妈看着卢维跑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慢慢的爬着坐了起来。
“唉,你看看,路也不会走了。”卢维妈妈笑的说。
“我们几个老姐妹在那遛弯,你妈走的慢,可能叫我了,我没听见。她就跑起来,没看见这个路牙子,没两步就摔倒了”。胡阿姨说。
卢维走到妈妈身边,她的腿也磕破了,有些红肿,脸上也擦伤了。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事,卢维轻轻的扶起妈妈。
旁边的赵阿姨说着。
“我就说嘛,家里有人,她四儿子一般都在呢。”周围的阿姨七嘴八舌的说着。
“这要家里没个人,真是不行,你看前一阵走的那个聂老师,他含辛茹苦的好把儿子儿女们都培养出来,去了外国了,他死的时候儿女们都没回来。一切的事儿都是保姆安排的料理的。”
“他女儿不是回来了,唉,怎么是回来了,她女儿是回来是处理他爸留下的住房了,房子卖了,签了个字儿没住两天就走了。唉,咱们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啥样子呢。”周围几个阿姨。叹着气摇了头,有的还庆幸儿女还在身边。
“妈,你怎么了。”卢维说话都有着颤抖。
“没事,扶妈起来。眼花了,刚才眼花了,没看到台阶。”卢维妈妈抬起了胳膊。示意芦苇,搀扶他起来。
“你妈刚才喊我,我没听见。正和老姐妹们唠嗑,你妈走的慢。”赵阿姨有些内疚的说。
赵阿姨是个大夫了,退休好多年,女儿嫁到了香港,站稳了脚跟。,时不时接赵阿姨到香港住一段时间。赵阿姨眼睛有白内障。在香港做了白内障手术,白天时常戴着一副墨镜。
“和你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别摔摔出问题了。赵阿姨说。”
“妈没事儿。扶我站起来我能走。”卢维搀扶着。卢维妈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踢了踢腿,卷到半边上的裤脚盖住了擦破的腿皮。走了两步。回头对着。赵阿姨和围观的人。笑了一笑说。
“没事儿,没事儿”
卢维把妈妈搀扶领回了家。扶他躺到床上。仔细看他的伤口,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个月前才给她上了意外摔倒保险,这怎么就摔倒了?
卢维妈妈每天吃六七种药,每天三次,每次的药都不一样。卢维给他准备了三个小塑料空药瓶,在瓶子盖上,写的早中晚三个大字,把三个药瓶和他常吃的药盒放在一个德芙巧克力的空盒里。她吃的药种类很多,降糖药,降血压药,降脂药,心脏病的。每种药盒子上都标明了早晨几粒,晚上几粒,中午几粒。每天晚上吃完药后,妈妈戴上老花镜就把那个德芙的药盒子里的三个空瓶子拿出来,就像医护站的护士那样,自己配药。卢维每天会检查一下。基本上没有出错,妈妈人老了眼也花,手也没有那么利落了。有时手一抖,圆溜溜的药丸顺的手,就掉到了地下。卢维看到了。就弯下腰四处寻找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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