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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会试舞弊案一（第2页）

等各位管事离开，黛玉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心又揪了起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眼下首要的是要弄清楚，父亲到底犯了什么事，只有这样，她才能想法子帮父亲正名。

可朝堂上的事，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连打听都不知该跟谁打听，偌大的京城，除了问荣国府，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楚王府。

但她再不懂朝政，也知道大臣不可跟皇子交往过密，这个时候，去楚王府打听消息，怕是会雪上加霜。余下一个荣国府，大概率问也是白问。

连日来府上的情况，林如海的日常行事，京里的流言消息，各种讯息飞快地在黛玉脑子里过了一遍。

还真有两件事比较可疑，一是会试的流言，二是那句好几年的俸禄。

一个涉及到科举舞弊，一个涉及到贪赃枉法，无论哪一条，都能直接送父亲去牢里。

正在黛玉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请林福去荣国府走一趟时，院门口传来林安的声音：“老奴林安，有要事求见姑娘。”

黛玉眼前一亮，忙将人请了进来，她怎么把林叔给忘了。

林叔是府里的老人，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又在京里呆了好些年，对朝堂上的事，比她知道的多，该跟谁打听消息，他应该知道。

情况紧急，黛玉也无心寒暄，直接对着林安道：“林叔，你来的正好，我想让人出府打听打听，父亲是因为什么事惹恼了皇上。不过我对咱家关系不熟，一时没什么头绪，也不知该找何人，林叔可有什么主意？”

林安抬头看了黛玉一眼，心下很是安慰。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晓了小姐的安排，没有哭泣，没有惊慌失措，得到消息后，立刻召集管事，安抚人心，方寸不乱。

他跟着老爷，阅人无数，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多数人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他敢说，没有人会比小姐应对的更好。

扬州时，他就知道自家小姐聪慧，但心里仍然遗憾，林家无子，小姐一个姑娘家，难以支撑门户，等老爷封了侯后，这种情绪越发浓厚。

现在，他只想说，林家后继有人。

小姐说的对，他们林家的人，无论遇上何事，都不能失去林家的风骨。

林安对着黛玉一躬身，言语里很是恭敬：“老爷南下，跟京里的各户人家的走动就少了，后来老爷官职特殊，更加不好跟京里来往，大部分人家都已断了来往。才回京就遇上这事，各种关系都还没捡起来。不过老奴记得，老侯爷在京里还有些香火情，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打听打听消息还是可以的。姑娘放心，老奴这就出府去，定不辱使命。”

黛玉对着林安福了福身：“这事就拜托林叔了，林叔辛苦了。”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黛玉揉了揉眉心，转身对着雪雁道：“你去找林暇，让她呆在院子里不要出来，至于她院里的人，是走是留，由她自己决定。”

雪雁点了点头，快步跑了出去。

黛玉压下心里的慌乱，叫了白鹤和田妈妈进屋，自古以来，入了狱的臣子，有几个能全身而退，即便是平反，也是多年以后的事。

“你们两人，都不是府里的家生子，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收拾收拾东西，都走吧。”

田妈妈看了眼那张契书，轻声道：“奴婢已是死过的人了，若非姑娘相救，早已不知身在何方。现在走，我成什么人了我。我不会走的，姑娘放心，老爷不会有事的。就算真有什么，我也要陪着姑娘一起。”

黛玉伸手将她扶起来，“我知道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现在府上前途未卜，要做最坏的打算。现在不走，再晚就来不及了。你要是有心，等府上有事，你在外面，奔走一二也是好的。”

田妈妈摇了摇头，“除了医术，我别无所长，出府之后，自保都难。姑娘让白鹤走吧，她武功好，见多识广，她出府比奴婢有用多了。我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我留下来，保证不让姑娘生病。”

白鹤不等黛玉开口，拉着她的手，笑着道：“我的本事，姑娘你是知道的，要是真的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的。姑娘放心，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早早离开，不给姑娘添乱。”

白鹤握了握拳，犯官家眷，落入兵丁手中，向来生不如死。

她相信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但若真有那一天，她自会带着姑娘逃命。她相信王爷，即使救不了老爷，也可提供一个安身之所。

楚王得知林如海下狱的消息，已是当天傍晚。

开春以后，各地春耕，为了推广红薯，他已经离京好几天了，每日里跟着到田间地头地忙活，京城的消息，都交给了司徒岚。

接到司徒岚的信，司徒岑立刻将手上的事安排了下去，带着人连夜往京城赶去。

是他大意了，会试成绩出来，秦王就往江南送了消息。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时秦王就开始布局了。

这不是冲着林如海，而是冲着他来的，他这个当事人，如何能置身事外。

与司徒岑一并赶夜路的，还有十一皇子司徒岚，他一得到消息就想去林府。最后生生忍住了，现在往林府去，怕是反而会害了林家。

子时一刻，夜深人静，只有漫天繁星静静俯视着大地，司徒岚脚尖一点，融入了浓浓夜色里，确定没人跟踪后，几个飞跃，进了林府。

他这段时间，常来林府，对林府的布局还算了解，连蒙带猜，很快就找到了黛玉的院子。

才一落地，就听到檐下传来一句，“雪雁，快打帘子，有客人……”

司徒岚微愣，难道还有其他人夜访不成？

接着就传来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很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