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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会试舞弊案二（第2页）

不过只听她说话的语气，还有殿下这个生分的称呼，他就能大致猜到她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必然是红着脸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司徒岚靠在墙上，抬头看着漫天星光，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若非条件不允许，他都想去院子里舞一场剑。

不是听不懂就好，这段时间，他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把所有的智慧全都用在了读书上，以至于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你父亲的事，我知道了。”司徒岚偏过头，对着屋内轻声道。

屋里没有任何反应，只听得到烛花爆开的声音，司徒岚却知道，黛玉正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两人背靠背。

“下朝以后，皇上召了几位阁老议事，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次的案子，跟寻常的舞弊案不同，选上的贡士都是有识之士，只不过是南方举子占比高了些，引发了两地争端，林大人不过是被误伤了。

不过你放心，本朝跟前朝不同，没有南北榜的说法，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南北举子录取的比例一定要相同。

作为会试主考官，摊上舞弊这样的大事，看着确实凶险。你担忧父亲，夜不能寐也是人之常情。但眼下皇上虽将林大人下了狱，却并没有进一步的举措，想来也是知道林大人的委屈。

没有罪证，罪名未定，却是备受关注的大案，刑部不会轻易上刑，更不会让犯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使在牢里，林大人也安全无虞，你不必忧虑。

倒是你自己，我来的时候已是子时一刻，现在三更都过了，你身子本就弱，要好生保重才行，夜里记得早些休息，若是因为这事，累垮了自己……”

黛玉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早睡早起的事，心里的大石头缓缓落了地。接到父亲入狱的消息后，她片刻不敢休息，生怕耽搁了时间，伤了父亲性命。

稍有松懈，就会看到父亲在牢里受刑，被屈打成招，甚至被畏罪自杀。

司徒岚将自己查到的所有信息，一点点说给黛玉听，他知道，未知是最大的恐慌。

末了，司徒岚又叮嘱道：“白日里的时候，我不方便过来，若是什么事，你就用鸽子传信给我。

若是有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人，说奉旨来府上查案，由他们查就是了，他们不敢做的太过火；但要是真有人在府上放肆，你也别怕，直接让白鹤打回去就是了。

你记着，无论遇上什么事，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其他的，有我呢。”

眼下皇上只收押了林如海，还未对林府动手，黛玉应该是安全的。但他为了皇位，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可以放弃，何况一个小小的靖远侯府，他，不敢去赌。

再加上他近日常来林家，落在有心人眼中，又是一宗罪过，刑部又是大哥在管，他不得不小心。

司徒岚握了握拳，头一次对权力产生了渴望。他讨厌这种不确定感，他想要护着背后的这位姑娘，让她安心去做她喜欢做的事，不再是棋盘上可随意放弃的棋子。

就是在林家的这个小院里，司徒岚下了决心，不再继续做二哥背后的那个人，他要跟二哥一起，并肩站到朝堂上，去夺取属于自己的荣光，直到二哥登上那个位置为止。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林晞是他护着的姑娘，谁也不能对林家下手。

静谧的夜里，除了门口偶尔的两声鼾声，只听得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两人隔着墙，默默靠在一起，明明谁也没说话，却又像是说了千言万语，美好的让天上的星星都不忍打扰。

渐渐地，司徒岚开始不安，这么半天没动静，别是靠墙上睡着了吧？她身子弱，就这样靠墙上睡着，如何使得，司徒岚飞速地转过身，准备开窗进屋一探究竟。

一抬眼，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着的姑娘，安安稳稳地立在窗前，两人隔窗对望，一个轻柔的声音从窗内传来：“司徒岚，谢谢你。”

这是黛玉第一次唤他司徒岚，比她往日唤过的小哥哥、殿下、二哥、司徒公子、“你”都要好听，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悦耳，总算是不枉他漏液前来。

黛玉立在窗前，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明媚起来，那双眼睛，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星，让她的胡思乱想无所遁形。

许是在外面呆的太久，他的发上带了潮意，有几丝黏在颊上，明明有些滑稽，黛玉却觉得温暖。因为窗外这个人，是真的担心她。

黛玉抿唇笑了笑，对着司徒岚挥了挥手，“我去睡觉了，你早些回去吧。”

夜里的人，总是多情又胆大，司徒岚脑子一热，抬手放到了窗上，随着黛玉挥手的频率移动，两人的剪影在窗纱上重合，像是牵着手。

“快去睡吧，别害怕，我在呢。”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隔着墙壁，背靠背站着，给对方力量与温暖。窗纱上靠着剪影完成的牵手，美的像是一幅画。

声声低语，尽是些朝堂之事，却是道不尽的儿女情长，是世间最美的承诺。那些喁喁私语，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