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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第4页）

虽是这般说，他面上仍有难过痕迹。

“……那是谁为你酿的？我走前再为你酿坛便是。”陆生明又是后悔，以为那酒已尽一半，并无甚重要。

“不必。”岑越酒量极浅，不过数杯，便已醉不成样，倾吐了心语：“那是我幼时酿的。孤茕一人来去，便是留着也只有我一人来饮。给你喝了，也算不辜负酿酒的五十年。”

雾荥香不绝于缕，袅袅渐出，香气共美酒，岑越醉软如泥。他不适扯开衣襟，脱去白纱衣丢于角落，喃声骂句“臭狐狸”，赤身钻入身旁陆生明怀中。

那纱衣离身，媚香便也消了去。

陆生明将他抱至榻上，笑道：“你这嘴，说曹操，曹操到。”捡起那纱衣，转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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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岑越清醒，定是惊骇欲狂。那香炉冒出的青烟，竟活了一般随于陆生明身后，飘了出去。金铜异兽摆首摇尾，先是冲榻上醉卧的岑越龇牙，见岑越着实不省人事，便不睬他，踩上青烟，小跑去追陆生明。

屋外月白风清，细竹飒飒。一白衣女子衣袂飘飘，立于月下，容貌似天成，腰细若垂柳，微风一动，身影摇曳，婀娜多姿，仿若九天仙子，眨眼间便要凌空飞去。

仙子见陆生明，便福一礼：“深夜叨扰公子，多有得罪。”

“姑娘怎深夜来访？”

“奴家楚怜，乃西山修佛的野狐，今日衣衫香丸遭窃，一路寻至此处。公子可曾见到奴家的衣裳？”

“恰巧拾得。”陆生明笑道：“姑娘请看，这可是你的衣服？”

“正是！正是！”楚怜一叠声喜道，抬首娇声道：“奴家多谢公子。今夜风月恰好，不如奴家于此设宴，答谢公子赐还衣裳。”

楚怜一挥袖，塘中水溢，有尖荷初露，渐遍铺水塘，瞬即钻出嫩苞，但见月光凝落花苞之上，只见萼叶一颤，满塘绽放盛放的荷莲，便仿佛四时之景，荟于一时，令人眼花缭乱。

再回神，只见庭中设好矮几软垫，美酒佳肴皆置于几上。

“公子请。”

陆生明便端坐桌前。楚怜行至他身旁，微微一笑，容颜倾国倾城，身姿翩然若云，举步姿态可谓步步生莲，令人心笙动摇，遑论娇羞一笑，更使人神魂颠倒。

几乎忘却今夕何夕，恍然若误入仙境。

“公子请喝酒。”楚怜挽袖斟酒，一截素腕赛霜雪，只戴一根鲜红的细镯，似红梅落雪，分外灼人眼球。

便是女人，也情不自禁握了上去。

“公子喜酒，尝尝我这酒如何？”她将酒杯递与陆生明唇边，微抬螓首，怯生生与他目光相接，眼神殷殷又胆怯。陆生明不过看她一眼，她脸颊已飞潮红，睫羽仿若受惊蝴蝶般巍巍颤抖。

孰能不俯首吻她，再做些妙事，使她双颊轻红艳如朝霞，吐出娇羞黏腻的□□呢？

“姑娘好香。”陆生明微笑，接过楚怜手中酒，道：“此香可叫媚骨缠？”

楚怜脸色剧变，方想飞身而退，陆生明伸手，搂住她的腰，笑道：“姑娘不忙走。在下不才，刚好有一味五行香，不如姑娘替我试试香？”

楚怜一动不动，脸色由绯红变为雪白，青烟自陆生明背后氤氲而出，楚怜惨白脸色中，竟是透出了几分青灰死色。

“西山狐楚怜，于此破宅死人数十，罪行深重。”陆生明笑道：“既然你为衣裳而来，那便罚你再也不许脱下它罢。”

陆生明放开她，将那白纱衣披于楚怜肩头，起身徐徐走向西厢。

楚怜瘫坐原地，死里逃生般露出狂喜神色，俯身拜道：“多谢……”

话未尽，白纱衣自尾向上，迅速化作青黑顽石，不过几息，院中仙子消失，只余一座栩栩如生的美人像。

“颉虞，藏好那狐狸，别教他明早醒来看到。”

门关，一方袍角消失在门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