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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禛之仰头看去,只见一只赤红的格布日格俯冲飞来,竟以身为盾,替自己挡下了那当头坠来的石块和雪沙。
“君侯小心!”高宽叫道。
祁禛之躲过一击,策马迎上了一胡漠将军劈来的弯刀,越过那人身后,他望向了喊杀声震天的大营:“什么人竟在其中助我一臂之力?”
这话话音还未传出,一支长箭就已射来。
祁禛之慌忙矮身去躲,谁知这一下却叫那胡漠将军的弯刀寻得了空当,他胯下马匹一个侧歪,连带着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去死吧!”这胡漠将军高声喝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长枪扫来,祁禛之只觉脸前一热,那个正要劈刀取他性命的胡漠将军就已身首分离,死于马下了。
“白参谋?”说话的是位个子不高的年轻人,他向祁禛之伸出了手,一点头,“孟寰投降‘鬼将军’,以致我等手下弟兄死伤无数,身陷驭兽营中不见天日,没想到四象营居然没忘了我们,参谋你也没忘了我们。”
祁禛之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后立刻明白了方才那从胡漠大营深处传来的喊杀声来源于何处了。原来,那些被孟伯宇带着投降了贺兰铁铮的四象营将士仍旧在此,他们似乎没有忘本,竟在关键时刻,帮了祁禛之一把。
“孟伯宇呢?”祁禛之咬牙问道。
救下了他的小军士一拱手,回答:“就在那胡漠拔奴的身边,我等在北翟一带战败后,他当即就降了‘鬼将军’。”
“拔奴……”祁禛之已杀红了眼,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余下香粉全部洒出,随后抬手一抹脸上的血,拔出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掌心。
血腥之气被狂风卷着向上,让那盘旋在饮冰峡上空的格布日格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与此同时,原本蛰伏于驭兽营中的猛兽冲破了那一个又一个关押着它们的铁笼。其中一匹草原狼向乱军中扑去,一爪剜掉了那正要登上长毂去摇旗的胡漠将领。
“快,快送我走!”一个刚刚被属下强行披上甲胄的年轻人瞪着一双纯白的眼睛,大叫道。
但战场一瞬即为万变,方才还能勉强招架的胡漠大军如今已乱了阵脚,竟有颓唐之势。更不必说这位貌似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拔奴挛鞮迟了,他甩下一同出征的大祭司,带着一身七零八落的盔甲,跌跌撞撞地奔向后方。
“贺兰铁铮!”这时,一声怒喝拦住了他的去路。
挛鞮迟吓得脚下一软,跪在了路当中。
而随着这一跪,方才还信誓旦旦要取他性命的人忽然停住了。
“你不是‘鬼将军’?”祁禛之狐疑道。
挛鞮迟结结巴巴:“我,我,我当然不是,我也,我也希望我是……”
祁禛之眯了眯眼睛,他从马上弯下腰,打量起了这个惊慌失措的年轻人。
“什么叫做,你希望你是?”祁禛之用胡漠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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