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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玄之又玄（第1页）

叶般一溜烟冲进庙宇，不顾及那古庙的破败，在断壁残垣之中左跑右跳，好不踉跄。出于对安全的考量，叶般在前厅只略略一扫，飞快转移到院落深处。

当穿过古庙的前厅，内堂里的几棵古松在烟雾之中如同鬼怪般骇人。

叶般吞了吞口水，默然不语，将挂在嘴边的抱怨立马咽了回去。左行右走，当一见到一处还算齐整的屋子，他立刻钻了进去。推门而入，一股潮气扑面而来，被呛得够呛。

屋内极为显眼的一个“禅”字，桌子上胡乱放着一盘落满灰尘的棋局。干枯的百合花蜷缩着干瘪的花瓣，花茎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朝向破败的窗户，如同在吸收月色的灵气。

原来这是一间禅房。

叶般立马钻入床底，静静等候着声响褪去。肚子有些响动，他硬是想方设法地忍了过去。熟读志怪小说的他，可知道这些沉默是金的好处。

鬼狐精怪可是最爱捉弄胆小的家伙。

叶般眼巴巴地盯着眼前的一片灰暗，丝毫不敢松懈，等待着声响褪去，更等待着太阳出来。

门外突然一阵骚动，但很明显，不是刚才那一股细碎声响。叶般的神经绷紧。

月色如同一个好事的人儿，一下拨开了云雾，月华如练，斜穿屋顶的破洞，照了进来。

叶般一下被照得一派亮堂堂的，他赶紧往里缩了缩，如同一条游龙。

外面的嘈杂戛然而止，如同声响是在欣赏月色而忘了前行。如果是这样，若是一个人，必然是一个雅客；若是妖物，也是一个雅妖。

思及此，叶般嘴角不禁撇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月色照耀着他垂下的刘海，迸发出温和的银光。

“噼里啪啦”——一声巨响一下传来，房屋坍塌一般的骇人之声。就差鬼哭狼嚎与之相得益彰了。叶般往里一缩，心下忐忑不安，手紧紧拽着腰间的布袋。——毕竟没考量过无名氏所做的《与妖记》的真伪。

声音远去，如微风拂过水面，断断续续朝远方游走。

叶般又往里一缩，往后一退，一个吃疼，感觉后腿撞上了一件厚重的物件。

好奇心促使他接近那不明的物体。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借着微光，在里面翻找，终于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类似于石块的东西。他捧着那东西，做蠕虫扭动，往前艰难地匍匐前进。鼻息间全是一股朽木潮湿的气息，令人极不好受。月色落在床榻几尺外，就着月光一看，叶般大喜过望。

难怪这东西这么冰，原来是一尊释迦的佛头。

虽说叶般平日不怎么相信佛祖菩提之流，现在有这一尊相伴也算是令自己安然一些。

关于对佛学的好感从何如来，叶紫可谓功不可没。——五姐叶紫可崇尚佛学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每日都在说道，活生生让叶般的耳朵听出了茧子。

毕竟往日曾听闻五姐叶紫可没少夸禅学的好处，一个杯子破败，也被称作杯子圆寂，非但不惋惜，反倒替杯子魂归西天而高兴不已。

一张床，一地月光，一人，一佛。就这样干耗着。

直到外边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叶般那半合的明眸才有强硬打开，轰的一声一团火焰照亮了眼前的残破景象。

叶般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那一声极为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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