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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洪遵在一楼的洗浴间泡完澡,换好便服,也就是白衣黄裳,时人所谓的野服。换上了宽松的衣裳后,顿时让刚刚沐浴过的他感到轻快不已。
服侍洪遵穿好衣服后,这自家带来小厮便引着他走去了二楼西南角的房间。这是一个两间并作一间的套房,中间只以一扇木头框起的大理石屏风相隔,外间除了快要堆到房顶的书籍外,就是一张挂在墙上的地图最为引人注目。
洪遵上前细细打量了一眼地图,发觉这幅地图和他从前所见过的地图完全不相类似。但偏偏他就能看出地图上画的正是台湾岛和福建沿海的地形,此图之精细实在是让他震骇不已。
就在他判断着,这幅地图足以称的上是军国重器时,他看着这幅地图边上的痕迹又楞了下。随着他向后退了数步,他顿时意识到,在这幅地图边上应该还有着另外一幅数倍于此的图纸,因为整面刷成白色的墙壁上,隐隐留下了一个长方形的空白痕迹。
洪遵下意识的指着墙壁上的空白处,对着自家小厮问道“这里原本挂着什么?”
跟着洪遵这么多年的小厮,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人如此认真的样子,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后便回道“回官人的话,也是类似这幅图纸一样的图画,上面既不是人物,也不是山水,只有许多线条和数字,小底看着不是什么画作当时也就没在意。”
这小厮一边回着洪遵的话,一边从桌上一个木制的冰鉴内盛出了一碗绿豆沙,递给自家主人说道“官人,尝尝这冰镇绿豆沙。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居然还能有冰块,这保安社的强盗都要赶上都城禁军的待遇了。”
洪遵接过了瓷碗,吃了两口绿豆沙,一股甘甜清凉的气息顿时从喉咙下到了肚子,然后又从体内向外散发了出来,让他舒服的全身毛孔都要张开了。
不过当他看到对面墙上的那张地图时,他又觉得嘴里顿时失去了味道。胡乱的扒拉完碗里的绿豆沙后,他把瓷碗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然后对着小厮吩咐道“阿达,你去叫郑都虞候过来这里。要是遇到保安社的人,就说我想要小睡一会,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小厮听命离去之后,洪遵端详了一会地图,便走入了内间寝室。和外间的杂乱相比,内间倒是清爽干净的很。
此间地面分为两级,一级与外间平,另一级则高出两步台阶,构成了一个小高台。高台上铺设的倒不是木板,而是以明州龙须草细细织成的草席铺平,上面放置了一张矮几和三个圆形布垫而已。
而房间低矮处则放着一张简单的床榻,上置一枕、一竹夫人、一竹席。床头开着一个大窗,以蓝纱封之,另一角则开有一角门,门外似乎还别有洞天,是以这里间的光线比外间还要明亮一些。
洪遵信步走到角门处,往侧边推开角门,这才看到一处廊台探出了半空去,宽约两步大小,而站在此处不仅能够看到城墙上的动静,更能望出城去,看到远处的森林和田野。
他略一回想,才发觉此楼的一层似乎最高,几乎同城墙齐平了,二层、三层好似就正常了许多。不过即便如此,站在三层也足以看到城内外各处的动向了,显然这幢楼除了是城内保安社头领的住所议事之地外,还是战时用以瞭望指挥各处的中枢了。
“这哪是强盗的山寨,分明就是军队所驻扎的要塞么。这沈家三郎,一个不好就是杨么第二啊,可今日朝中还会有第二个岳相公么?”洪遵不由摇头默默在心中叹息着说道。
洪遵站在悬空的廊台上观赏着此地的风景时,他的小厮总算是把延祥军都虞候郑庆给找了过来。幸好这保安社的头领们只是想给洪遵找一个舒适一点的住宿地方,并没有软禁他的意思,因此这郑庆还是顺利的走上了二楼。
听到小厮的通报声,洪遵便返回了外间,指着墙上的地图向郑庆问道“郑都虞候,你是闽人,这福建沿海的地理要比我熟悉的多,你且去看看这地图,可还算详实吗?”
叉手唱了一声“诺”后,郑庆便快步走到墙壁前细细的端详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才面色难看的转过头来,对着洪遵回道“回洪官人的话,这确实是我福建沿海的地图,这上面的台湾、澎湖等地也就罢了,但这福建沿海的地理画的如此精细,就算是帅府内恐怕也没有这等好图了。天幸这些贼子一时疏漏,忘记了把这张地图拿走,让我等瞧见了,回去倒是可以有所防备,这倒是朝廷之幸了。”
洪遵却没有郑庆这么乐观,他摇着头说道“只听说有千日做贼的,没听说有千日防贼的。福建沿海曲折漫长,内陆又多山地,交通往来不便,朝廷若是分兵把守,岂不是给了贼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可若是聚兵于一两处,则闽海又成为了贼人的天下,到时福建恐处处都要燃起烽火了。说到底,贼人以大海为通衢,又有地图以为指引,福建沿海就无法安生了。除非我们弃海守陆,但那样的话,福建民众又要以何为食?
我看,这张地图不是贼人疏忽留下的,而是故意留下给我们看见的。他是想要告诉我们,若是招安不成,福建路从此就糜烂矣。”
被洪遵点破之后,郑庆先是恼怒非常,但很快又泄气的说道“却不想这沈大将如此奸滑,难怪能够拉拢起保安社这好大的局面。不过也罢,洪官人此来不正是要招安于他们的么,想来他们总能消停下来,不再祸害我福建百姓了。”
洪遵心里可不觉得,这是哪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机的沈大将能做出来的事。不过他也没有对郑庆点明这一点,而是对着郑庆说道“之前来的甚急,对于保安社的事情我也没有多加了解。你们延祥军既然和保安社对阵过几次,不如和我说说,这保安社究竟是个什么来历,这沈大将、沈家几个儿郎又有什么传闻…”
连续败于保安社,甚至都给对方打上门,福建路上下官员自然对于保安社的事迹隐瞒了不少。往朝廷汇报时,也只是谈及此伙盗贼野蛮凶狠,但对百姓还算仁义,为避免大动干戈影响了福建路的海外贸易,倒不如请朝廷派人去招抚这伙盗贼。
也正因为福建路官员的这种态度,朝廷才会这么快通过招抚的方案。和海外这伙盗贼相比,朝中权力的交替才更让大多数人牵心挂肚。
就连被赶出京城过来招安的洪遵,这一路上也多是在思考临安朝廷的政局变化,对于自己肩负的招安任务并未放在心上。直到他见到了北港这座新兴的小港口,并看到了沈家三郎,他才意识到,保安社绝不类似于那些只会劫掠享受的普通强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说的真好,但从一个强盗嘴里说出来,就实在是太不好了。虽说自从朝廷南渡之后,不少颇有见识的乡间豪杰也不得不投身于盗贼。
他们中既有薛庆这样为救百姓抗击金军,力战不屈而死的人物;也有被官军捕获后,面不改色驳斥审讯官员。声称自己身为盗贼尚知道羞耻,只敢在黑夜里偷偷行事,而官员们却是青天白日之下,明目张胆的劫掠百姓,到底谁才是盗贼?
就连延祥兵统领郑广,被招安后不也因为受到同僚排挤,而做诗送给同僚曰“郑广有诗上众官,文武看来总一般。众官做官却做贼,郑广做贼却做官。”
这么多豪杰之士投身于盗贼之中,只说明本朝之人心已经快要散尽了。但是在外有金、夏胡虏的压迫下,改朝换代真是一件好事吗?少年时颠沛流离的洪遵实在是不觉得。
二帝北狩之后,中原一片混乱,汉人豪杰之间为了争一张皇帝的椅子,不惜纷纷向金国献媚请求册封,最终把中原汉人的那点元气都折腾了个干净,才让金国顺势入主了中原。有了这前车之鉴,才让南方各方势力不得不重新团结在临安朝廷之下,让南方百姓有了将近20余年的安稳日子。
洪遵虽然对于官家的人品不置可否,但也不认为现在的南方有谁能够取代他,而为各方势力所赝服的。大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岂能再来一场钟相、杨么之乱?那样的话,北伐中原岂还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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