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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骑士的故事（第4页）

一声爆响，比武场西门的玛斯神殿下的大门打开，阿赛特带领着他的一百名武士出了场，他们手中都举着一面鲜艳的红旗。又一声爆响，东面维纳斯的大门也打开了，在一面面白色旗帜的掩映下，帕拉蒙带着他的一百名武士骑着马涌了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世上哪里还有过如此相当的两支队伍，他们有着共同的高贵气质和武士的英勇精神，排列得整齐端正，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我想，要不是他们此时是共同出现在战场上，那么他们真的会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但爱情之神的职责总是让父子反目，兄弟成为仇敌。两支队伍在传令官的指挥之下，各自汇报了各自的姓名，以免有人在数目上进行欺骗。然后，大门一关，命令大声传过来：“高傲的武士们，尽力打吧！”传令官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坐下来观看。君王和所有在场的观众都停止了说话和议论，引颈向前。只见东面西面两队武士各自把自己手中的长矛和盾牌向前一递，马儿嘶鸣，战斗真正开始了。

天上的神们也按捺不住各自心中的好奇，按下云头，站在天之顶端向下观看。有的战马向前奔跑，有的战马嘶叫着高高抬起前腿；有的人擅于猎骑，有的人擅于格斗；有的人感觉到冷冰冰的斧头从自己肩上滑过，带起一面血雨，有的人手中的长矛猛地一震飞向天空；有的人剑还没有出鞘，头盔已经成了碎片，有的人被受伤的马狠狠地摔下马背；人群一会儿分散，一会儿密集，没有过多久地上已是血河一片。

有的人倒在了地上，号叫着打滚，有的人站在那里用断矛抵抗；有的人转眼之间被人打昏，有的人受伤后不幸被对方的人马捉住，送到了远处的木桩处——虽然他们都不愿意这么做，但先前的规定却是没有什么人敢于违反。再来看看王室的那两位好兄弟：世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凶猛的人。阿赛特就像是一头红了眼的老虎一样，即使是一只失去了母亲的幼兽也不愿意放过；帕拉蒙也像是受了伤的狮子一样，遇到哪怕是一只饥饿的恶狼，也要把他追到再也没有力气逃跑。嫉妒的火烧坏了这二人的心灵，使他们各自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伤口，地上还有摊摊鲜血。

时间飞快，任何战争到了一定的时候总要有个结果出来。就在争斗的最紧要当头，勇猛的埃梅屈武斯国王杀到，他在帕拉蒙的大腿上狠狠地砍了一刀。帕拉蒙吃痛，不由自主弯下了身子，埃梅屈武斯趁此机会，使出二十个武士才会有的力气，把帕拉蒙拖出了战场。帕拉蒙的朋友利库尔戈斯大王看到这种事情，用带着刺的马靴在马的肚子上一顶就冲了过来。然而，虽然力大无穷的利库尔戈斯把埃梅屈武斯拖离了战马差不多有二十多英尺远，阿赛特的二十多个手下却赶了过来。他们共同把帕拉蒙按住，然后就把他拖到了有木桩的地方。

此时的心情，有谁的能比帕拉蒙还悲伤啊，他虽然努力挣扎，却还是逃不脱被拖到木桩下的命运。捉住了就要待在那儿，这是规定，帕拉蒙也不能违反，所以他只有满含着悲苦的泪水，呆呆地站在那个地方。高台上的忒修斯看到一方的首领被打败，就判定战斗已结束。传令官在看台上高高举起手中的旗帜，大声宣布说：“不要再打了，统统都住手。作为这场比赛的公正的裁判者，我现在代王宣布：阿赛特赢得了这场比赛，艾米莉将成为他的妻子。”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阵的欢呼，纷纷涌向胜利的武士，以各种方式向他致敬。美丽的天神维纳斯在天空中看到这种结果，不由得痛哭流涕，泪水竟都流到了比赛场上。“他们一定会笑我言不守诺，从此我的圣坛上将少了许多的供奉。”女神哭泣着扭过了脸，就看到那个年老的神萨杜恩正站在她背后。萨杜恩对女神说道：“我亲爱的女儿不要再哭，既然我说过了会帮你那就一定不会失言，现在这种结局还不是最后的结局，待会儿奇迹发生，你的武士就会遂了愿。”

下了战场的阿赛特好不威风，好不得意！他在嘹亮的号角声中脱下战帽，面向全场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然后他把帽子往高处一举，在马的两侧稍微用力，骑着马绕场一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还不忘记抬头向高台上望去，在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正露出了幸福的笑意——还不知道谁才是自己真正的爱人的姑娘们，总是首先倾向于能在战场上取胜的英雄。

所有的人都为年轻的骑士骄傲——当然帕拉蒙一行是除外的。但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欢呼的那一刻，更大的麻烦已经来到。应萨杜恩的请求，冥王普路托派出了他的得力助手——恶魔。这个长相凶恶，让人一看就会感到胆战心惊而不由得要窒息的怪物，就是动物看见了也会为之失色。他径直地穿过人群来到场地边缘上，对着阿赛特的战马一挥手，就见这匹刚刚还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战马，猛然间一扭头，往旁边一跳，就把他的主人阿赛特摔下了马背。

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叫着涌上来。忒修斯的卫士们把他们拦住，走到阿赛特落马的地方一看，只见躺在地上的阿赛特就像死了一样，满脸灰色没有任何的表示。沉重的金色马鞍从上面砸下来，把他的肋骨和胸腔砸烂了好几根，有一些还从前心插过穿透了后心。鲜血染满了阿赛特的战衣，虽然他很痛苦，人们却不得不把他抬起来，送到忒修斯的王宫。在舒适的软床上，士兵们把阿赛特的战衣脱下来，发现他依然活着，并且神志还颇为清醒，他大声叫着艾米莉的名字，说，要在最后的时刻再看一看自己的妻子和表兄。

率队回城的忒修斯心中十分高兴，虽然阿赛特发生了意外，但有人已经向他报告说，阿赛特不会死掉，他的伤很快就好。这次比武，严格遵照了他先前定下的规矩——就是人人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所以虽然有很多的人断了胳膊伤了骨头，但却没有一个人被杀死。忒修斯下令对受伤的武士要尽力医治，用草药的用草药，用断骨膏的用断骨膏；还下令对于那些没有受伤的武士要好好款待，把礼物都按照各自等级身份的不同分成许多份，派人送给他们。

整个设宴大庭里觥筹交错，笑语不断。人们都觉得忒修斯王很仁慈也很慷慨，这一次的比武虽然有人获胜，却也没有人失败。因为帕拉蒙是不小心落马，又用了二十多个勇士才把他拿下。俗话说，一个英雄的力量总是抵不过十个醉汉，所以，即使阿赛特取得了艾米莉，这对帕拉蒙来说，却一点也无损于他的武士名誉。

鉴于这种共同的思想，忒修斯王特意请人宣布，这一次比赛，不分高低，双方都取得了胜利。今后所有的武士，包括前来参战的其他国的君王，都要以兄弟相称和平共处，不得互相结怨和报复。在座的宾客们听完后齐声欢呼鼓舞，纷纷说着“你好！你好！”“祝你好运！”之类的话。

整整三天，雅典城就像过节一样，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三天之后，各路宾客开始告辞回家，他们纷纷向忒修斯表示他们的尊敬，还感谢他这几天来对他们的照应。忒修斯让人把带来的礼物分发给告辞的人们，对一些君王，他还要亲自送出城。这样一走就是一天，直到有一天兴尽而归，有人来向他报告说，阿赛特恐怕快不行了。忒修斯听了非常着急，没有说任何话就向阿赛特休养的地方急急奔来。

阿赛特死灰着脸躺在床上。他感到心底里很是痛苦，但却没有力量爬起来。他的胸部积满了腐水，用任何的药草都不能排掉，人们给他吃一些东西，让他上面吐下面泻，但都没有什么功效。他的肌肉从胸部以下开始烂起，他的血液在关节的地方多处淤积。这样他自然的机能已经濒于死亡，所有的毒气和腐朽都已无法治疗。人们看着这个曾经风驰电掣在沙场上的勇士，感到十分悲哀，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等死。阿赛特也感觉到了死神的呼吸离自己不远了，因此在最后的时刻，他希望能再见一见他美丽的妻子，还有，他要人们也要去请他的表兄过来，因为他有话对他说。

悲伤的帕拉蒙和艾米莉听到召唤，急急忙忙来到阿赛特的床前。就见阿赛特双眼直直地望着艾米莉，说道：“亲爱的妻子，美丽的艾米莉！我今天请你来这里，是因为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你知道，你是我心中最至高无上的形象，我对你比对自己的生命还要珍惜。为了你我愿意做所有不愿意做的事，包括和我的表兄决斗。”

“我本以为如果我取胜了，就能如愿以偿地把你娶回家，但命运却让我在最后的时刻受了马的惊吓，摔到了地下。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求神明保佑得到了你，却不能真正让你做我的妻子。这世界是为了谁才高兴，这命运是为了什么事才会降福？前一刻我还在看着我美丽的情人，下一刻却就要赶赴阴冥。在这最后的分离时间，我甜蜜的情人爱人艾米莉啊，我有几句心里的话还想对你说。”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由于对你的爱和对我表兄的妒嫉，曾经一度心中充满了怒火和仇恨。虽然我们俩同是王室的子孙、发过誓的好兄弟，但爱情却让我们分离。只有最仁慈与英明的神才能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深——我敢用我作为武士的忠贞气节和名誉，以及我作为王室子孙的高贵血统来发誓，我对你的爱绝不比你对你自己的爱少。我把你奉为心中的神，为了你和帕拉蒙决斗。但是实际上——我现在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疯狂地爱着你，就像我爱你那样，他就我的表兄帕拉蒙。”

“现在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的灵魂已经进入了朱庇特的领地，但我不愿意看着我心爱的姑娘从此伤心流泪，所以我要用尽我全身的力量对你说——”说到这里，阿赛特看到一个冷冰冰的死神来到了床前，他的胸口开始麻木，双手和双脚早已失去了活力。他感到心中一阵空荡荡的孤独，拼着一股痛苦的力量继续说道：“在我死后，如果你还要选一个为你效劳的人，请你一定不要忘记你身边的这个，你要嫁人，就一定要选他做你的丈夫——这是我最后对你的忠告。”说完，阿赛特就开始呼吸紧促，手脚抽搐，朦胧中他看到自己的灵魂轻轻地飘了起来，一直向着一个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地方飘去——既然这个地方他都不知道，那我们当然也不会知道了。所以，对于阿赛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一起来看看帕拉蒙和艾米莉怎么样了吧。

看到曾经与自己发过誓要生死相依、最后却为了爱情而反目为仇的兄弟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帕拉蒙的心就像是上了绞刑架一样地痛苦；不久前还欢天喜地地听从神的旨意，准备要嫁给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的艾米莉，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还没有享受众人的道贺就已经先她而去，也不由得放声大哭，不一会儿就昏了过去。这时，忒修斯刚刚从外面赶来，看到这种情况，虽然他的心里的痛苦比起他们来并不少多少，但他还是急忙走过去把妻子的妹妹扶起来，说：“天下的女子在他们的丈夫去世之后，总要哭得连自己都会得病——但这样对于死去的人，对于我们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要让悲哀在心底渐渐化去，这样才是对于死人最好的报答。”虽然如此说话，但谁都能看出来：这位仁慈的国王为了这样一个英勇的武士的去世感到真正的悲哀。

整个雅典城的人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一下子由欢喜的气氛转入了悲哀的情绪。男女老少都在为雅典城失去了这样一个英勇的年轻朋友而哭泣。尤其是女人们，一想到这样一个痴情的青年已经逝去，就不能再继续她们手中的活，而是跪在神像前为他祈祷：“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要把他带走？愿神保佑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幸福地生活。”

很长一段时间，忒修斯的王宫里弥漫着低沉的气息。忒修斯饱经风霜的老父亲看到儿子整天唉声叹气，于是就来劝说他，给他举了许多诸如此类的好例子。这是一个洞察世事、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的老人，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含意很深。他说：“人生在世，难免不了一死。生是什么，死是什么？生不过是灵魂的一次旅行，死不过是旅行道路上所有痛苦的终结。”听了这话，忒修斯思考了半天，觉得非常在理，于是就停止哭泣，准备为阿赛特举行葬礼。

阿赛特的葬礼要适合他的身份，还要最能表达人们对他的尊敬和爱护，所以忒修斯就选定了一个地点——阿赛特和帕拉蒙为了爱情而第一次决斗的地方。因为这里不仅是阿赛特抒发自己的思恋，把自己缠绵绯恻的情意和火一样炽热的爱表达的地方，也是注定了他为爱而死亡的地方。忒修斯下令，要为阿赛特砍伐最好的树木，做成最优秀的棺木，在棺木里要为他铺上最华丽舒适的锦缎，还要为阿赛特穿戴适合他身份的衣服和佩饰——这些东西包括：洁白的手套、鲜绿的桂冠，还有他生前使用过的锃亮的剑。阿赛特被放进棺木，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忒修斯为了让别人能瞻仰他的遗容，还下令把棺木先移入王宫大厅，到晚上再送回到林子中。

忒修斯的哭泣还没有停止，又来了悲伤的帕拉蒙。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胡须和头发又长又乱。在他的身后是艾米莉，自从阿赛特死后，她就没有停止过哭泣。

葬礼显得很隆重，也很庄严。三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是忒修斯亲自为阿赛特挑选的，它们身上都披满了华贵的缎绸，还有黄金的饰品。三个拿阿赛特遗物的人骑在马上，一个手中是长矛，一个手中是厚盾，还有一个背上背着土耳其弓和箭囊。雅典城最最有身份的贵胄亲自为阿赛特抬灵柩，他们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哭泣。送葬的队伍从城市最主要的大道上通过，道路两旁站着身穿黑衣的市民，还有特意从乡下赶来的人们。黑色的绫布从王宫门口一直铺到了下葬的林子里，就连道路两旁的房屋也从上而下被用黑布遮起来。灵柩的两侧跟着忒修斯王和他的父亲，手中托着美酒、牛奶、蜂蜜和血，身后就是拿着火把的艾米莉。当队伍到达森林中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木材堆——拉开了可以伸展到一百英尺还要多，从下往上看，望不到顶。我不知道人们是从什么地方如何把这些高大的树木砍伐下来的，也不知道它们都有些什么名字。当火堆燃烧起来时，林中的鸟兽为之惊吓，纷纷逃窜，久不见阳光的地面也为之震撼。人们往树木中投掷绫罗绸缎、各种香料、珍珠宝物，还有无数的花朵，林中散发出浓浓的奇香。艾米莉按照习俗，点燃木堆，然后就昏了过去，忒修斯让人把她扶下去，就开始和老父亲一起，往火堆中倾倒酒、牛奶、蜂蜜和血。阿赛特的遗物也被投进了火堆，连同他的遗体一起被燃烧成了灰烬。人们还绕着阿赛特的骨灰转了三圈，妇女们还要大叫三声。之后，就是为阿赛特守灵，自愿报名的人太多，最后还是忒修斯亲自点命。这一切我都不想太多叙述，让我们还是回到主题看看以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随着时光的推移，多年以后，人们终于停止了哭泣，抑下了悲哀。有一天，雅典城的王公贵族一致同意，在这个大好时光里应该召开一次会议。会议的主题没有什么，除了解决一些日常事务外，就是研究如何彻底征服底比斯人。忒修斯想好了一番话，特意让人去请那位至今还穿着黑色衣服的帕拉蒙，以及他的妻妹。

忒修斯拿眼睛看了所有人一眼，长叹一声才开始了他的发言：“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心血。他让空气随着他的法则运转，让土地按着他的心愿行事。他还创造了爱的枷锁，套在人们的灵魂上，让所有的人为它而生活呼吸，这样他就掌握了整个世界。就如树大会死，路多会损，人的生命到了一定的时段也应该会结束。年轻与年老不可兼得——不是年轻就是年老，除此之外就是死亡。国王再高贵，也有死亡的时候，乞丐再低下，也有消失的时候。只是有的人死于战争，有的人却死在床上；有人死于陆地，有的人却死于茫茫大海之上。”

“大河在它细小的地方干枯，城市在它繁盛的时刻毁灭，人们应该在什么时候走向死亡呢？我认为：聪明的人应该选在他得了盛名的时候。如果一个人带着荣誉死了，人们会永远纪念他，而一个人即使是年轻的时候有过辉煌，但他却在碌碌无为的老年时去世，那么对于世人来说，他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我们何必要固执地为死去的人而悲伤呢？”

“阿赛特这位武士中的勇士，在他获得人们的尊敬和赞扬的时候，离开了世界，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但他的妻子和表兄却不能从沉迷的悲哀中清醒过来，这有什么好处呢？它能叫死人的灵魂得到安息，能叫我们所有人转悲为喜吗？不，不能。我在这里特别向大家提出：既然爱艾米莉的阿赛特已经死去，为什么与他有着同样爱情的帕拉蒙不能得到他应该得到的爱情呢？帕拉蒙对艾米莉的爱情，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并不比阿赛特的少，为了艾米莉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到现在还依然爱着她。作为怜悯和仁慈的人，我们不是应该给予他同情和帮助吗？我认为，无论从家世到年龄，从相貌到感情，帕拉蒙与艾米莉无一不般配，因此，他们应该结成幸福的一对。”

忒修斯说到这里看了看艾米莉对她说：“如果你要让你的夫君得到安心，你不是最应该嫁给帕拉蒙——他的表哥吗？这可是他临死时候的遗言。而且，对于如此一个甘心为你效劳的人来说，你不是也应该给予他你们女人的同情与怜悯吗？”忒修斯又把方向转到帕拉蒙一边说：“如果你同意并接受了我的意见，而且你也能保证你至今以及以后，都能像以前一样爱着艾米莉，那么，就请你伸出你的手上前握住你面前那位女士的手吧。”

从悲哀中露出笑容的帕拉蒙走上前，伸手握住了艾米莉的手。这时，大厅里一阵欢呼，人们都为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高兴。

高贵的神啊，愿你保佑这一对人间的楷模幸福欢快吧——从此后，他们二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男子温柔，女无怨言——阿门！

——骑士的故事至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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