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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第3页）

“他提过，但我不清楚。”高顺全和他谈了不下三个小时，被这些反反复复的问题折腾得快要神经衰弱。

“确实不清楚是吧？”

“不清楚。”

“上线没有，你们就是最上端？”

“警官，我说了几十次了。我们没有上线。”

“我倒有个东西想给你看。”叶霆出示了五个体内藏毒人员被抓捕画面的照片，“这么大的剂量，恐怕你们背后另有其人吧。”

高顺全脸色剧变。

“坦白从宽，我也不想为难你。”叶霆道。

“警官，我们没有上线。每个行业都有竞争，合成氟-硝-西-泮又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你坚持认为我们垄断了氟-硝-西-泮的市场？”

“你说得很对。”叶霆瘪了瘪嘴，“问你最后一次，所有所说的是否属实？”

“属实。”高顺全说得每个字都粘在一起，看来已经筋疲力尽了。

“行吧。”叶霆将文件放到他面前，“签字吧。”

每次审讯，嫌疑人很累，警官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双方在暗暗斗智斗勇，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一方要试图让自己的说辞滴水不漏，另一方要竭尽全力找出破绽。

高顺全的微表情等于是把背后另有其人这个猜想坐实了。不过叶霆看得出来他是铁了心不把上游供出来，本着不能逼供的原则，他放弃了继续追问，那毫无意义。

高顺全被抓时人赃俱获，还多了个袭警的罪行，检察院自然会提起诉讼，恐怕他也保不住他那条小命了。

叶霆知道今天说话冒犯了江旻，可他又拉不下脸来找他道歉。江旻还从未和他生过气，他想不出对策，万一方向跑偏了，岂不是抱薪救火。

出人意料的是，江旻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和他汇报工作的时候，语气和态度一如既往地平和。

“你不生气了？”叶霆试探性地问道。

“生什么气？”江旻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我今天说了禁毒局那些话。”

江旻笑了一笑，“我寻思你是气上头了。”

“你不就是因为在禁毒局干了几年，所以就护着它嘛？”叶霆又说。

“你怎么对禁毒局这么大偏见？”江旻皱起了眉，看上去不太开心。

叶霆不是对禁毒局有偏见，而是禁毒局确实没有让他觉得很值得尊敬。就比如几年前，禁毒局就说要围剿东南亚毒枭差颂，但到了今年差颂也没落网。没搞错的话，江旻参加的跨境追捕行动正是围剿差颂计划的一个部分。

“可禁毒局这几年真没干出什么事啊。”叶霆开始和他较劲，“你倒是说几件给我听听。”

“禁毒局的行动不是全部对外公开的，明面上的你看不到，秘密行动你就更看不到了。”江旻这话带了根刺，当即就让叶霆闭了嘴。

两人静默了许久，叶霆才岔开话题，道：“你就不能对我稍微宽容一点吗？”乍一听上去，竟委屈巴巴的。

江旻哭笑不得，“你多大人了，还玻璃心？”

他说得很对。叶霆的确是个玻璃心，碰碰就碎成渣的那种。他这个人没怎么被社会毒打过，父母也都是心大的类型，没人给他罪受。更重要的是，他对江旻有一种还未定义的压抑的“好感”，江旻对他苛刻，他更受不住。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太严格了？”不过叶霆可不是吃素的，他懂得反击。

江旻被他抢白一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看，你也玻璃心。”叶霆趁机笑话他，“你还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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