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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〇四 大恩必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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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石台垫絮上，旁边有个篝火，对面躺着艾息格。帕勒塔·奇纳和孙海标以篝火为中心相对而坐，他们神色肃穆，脸上写满疲倦。所见应是某个石窟之内，洞窟外深黑一片，篝火在洞壁前燃烧，流风兜转火烟带离洞外。

“你们怎么会在这？”洛秋发声提醒他们。

听见话音的帕勒塔·奇纳凝固的表情瞬间松散不少。“我知道你会醒来的。”他温和地笑着说。

“毕竟会复活嘛，”孙海标离着很近，语调轻快不少。“艾息格就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都没要醒的迹象。”

洛秋坐起身子，一股剧痛瞬间走遍全身，仿佛每一支骨头都产生了错位，起身才促使它们强行归位。“艾息格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固山卫书的文字：“你们只是晕厥了。”

“罗津呢？”他又问。

“我们也不知道。”帕勒塔说，“我和孙海标躲在断壁后面悄悄观察，但离得太远也看不见什么，我们只看见固山卫书用发光的射线攻击了仙人。然后没过一会儿，仙人就走了。射线由固山卫书引发，这也是孙海标告诉了我我才知道的。”

洛秋完全起身。脱离棉被时顿感寒凉，他哆嗦着坐在篝火旁横卧的树杆上。火光下可以看见艾息格的脸色很差，气血仍未恢复。然后他把目光移回来，盯着晃动而涨落的焰苗。看着看着，他觉得眼前聚集了一团黑点，那个黑点在渐渐扩大成了背景，背景上浮现出罗津满眼憎恨的脸庞。显然，仙人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罗津为什么会走，”他自言自语般说道，“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帕勒塔和孙海标闻声摇头。“我特地找了个石窟，”帕勒塔说，“希望能躲过他的搜查，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暂时离开了？这也说不准。毕竟他要杀你们的话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固山卫书的文字浮现在洛秋的视线路径上。“如果同胞说的是那个仙人，那他不会来了。”

他连忙回头。“为什么？对！当时还有你呢，他是怎么走的？为什么会走呢？你还说他不会回来了？”

“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或许仙人确实比凡人要聪明。当我用我的主人难楼赋予我的仙气确实的贯穿了那位仙人的左肩之后，他应该感受到了莫大的可能会被诛仙的恐惧。我在此后告知那位仙人，我给他倒数五个数，如果他不走的话，我会压缩体内仙气并引爆。到时候玉石俱焚，大家一起告别这个美好的世界。”固山卫书浮字道。“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他就走了。他确实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或许仙人都聪明，但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仙人。他得知我听不见他的声音时，在他临走的那一刻，他还是给我留下了他的‘声音’。他说：来日方长。”

洛秋读了两遍这大串的文段。帕勒塔和孙海标出现在他身后，一同了解事情的经过。当看完后，二人连声对固山卫书发出惊呼与称赞。

这种惊呼和称赞在洛秋看来大有必要，他甚至感觉不够，于是起身，郑重地向它躬身作揖道：“我代艾息格，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今天就死定了。谢谢！谢谢！”

“同胞不必客气。”固山卫书浮字道。

“那他是如何让你听见声音呢？”洛秋又问。

“聪明的仙人像我一样，用仙气浮字。固山卫书听不见声音，但看得见一切。如果其他人类也用书写的方式，我就能听见更多的声音。”

“对啊，”洛秋恍然大悟地说，“我都没想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浮字对仙人来说很简单，但我们凡人总不可能随时带着纸笔吧。”

“看我这个。”孙海标对着固山卫书挥手，接着用随手捡起的树杈在土地上划写出你好两个字。

“你也好。”固山卫书浮出文字，飘向他的眼前。

孙海标兴奋地拍了拍手，就像一个长臂发类。“早知道这样，”他随后又悲苦地感叹道，“当时在卫所就不会遭那么多罪了！唉，我们以为你能听见人声，但又不屑于理我们，就没有再尝试其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不如一开始不主动发光，我们也许会试着想更多办法与你交流。就是那次发光，让我们错估了一切。”

这些话他并没有写下来，因此固山卫书没有任何回应。帕勒塔在这之后也参与了尝试，理所当然地，固山卫书对他写的字有了回应。

等他们验证结束后，洛秋问固山卫书：“你当真能自爆吗？”

“当然。”固山卫书的文字写道，“我的仙气底蕴源自我主人所在的苍穹阁，要炸死白天那位仙人简直轻而易举，只不过我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你我、以及你的那位朋友将从此告别人世间。”

“威力很大么？”

“瞬间灰飞烟灭。”

洛秋在心里庆幸，还好罗津明白好歹，确实聪明。否则即便有复活的可能，这种可能也会被固山卫书完全扼杀。

“洛秋啊，”孙海标突然走过来坐在身旁。“你刚才有没有见到我的两个舅舅啊？”

“我没死。”洛秋不满地说，“我只是晕厥了，你没看固山卫书都这么说了么？”

孙海标就像没听见似的。“如果你下次死的时候，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见见我的两个舅舅？我有些话想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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